“这些土人在和什么开战？”
月华向郭凯森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西北战区司令部里，昆吾也正在向吕南仁提问。当然身为北方防空司令部司令，中将并不会关心克什米尔地区的土人游击队和谁对喷，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说李易他们出事了？”昆吾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李易和晨曦都是故人之后，而且昆吾和晨曦的师傅凝霜私交相当不错，当然最重要的是，昆吾其实算不上是职业军人，对于突如其来的伤亡消息也没那么容易接受，所以听说这两个人出了事，自然也就不可能像吕南仁那样镇定。
“事实上昨天我们就已经知道他们没有按时到达目的地了。”吕南仁也觉得嘴里发苦，这次行动是他亲自批准的，为了把李易塞进去，还更改了作战计划，结果计划从一开始就出了偏差，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吕南仁倒不是没丢过人，从小到大他也是一路挫折过来的，但是问题是这次的行动同时有看雪和流光这两个联军内部顶级的特种部队单位参加，还要加上一个新鲜出炉的一级战斗英雄，真要是打个轰轰烈烈也就算了，要是因为空降试验一波摔了，那他可真是从西到东跨战区的丢人到姥姥王家里去了。甚至重新组建空降兵部队的计划都可能因此搁浅。
说实在的，虽然昆吾对空降兵部队势在必得，但是如果这个计划搁浅，他也没什么损失，反而是一心在自己任上对罗伯人发动反击的吕南仁失去了一个可能发挥强大作用的战略部队。
当然现在想那些还太早，当务之急是解决现实的问题，所以吕南仁向昆吾解释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出了什么事，不过参谋部根据雷达信号推测，他们的方舱可能被击落了。”
昆吾一脸的难以置信，显然不怎么相信这个结论，毕竟克什米尔地区并不是罗伯人的防空重点，很难相信空降方舱在那里一走一过就刚好邂逅了一枚整装待发的防空导弹。
但是昆吾并没有就此提出质疑，毕竟他的身份不同，和吕南仁之间的私人关系也还没有亲密到可以随便说话的程度，如果他提出质疑的话，很难分清是以私人身份还是北方防空司令部司令的身份提出来的，到时候很容易造成尴尬。
吕南仁也知道这个结论很难服众，他转身从参谋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昆吾说道：“这是他们准备接应的那个情报官前几天发回来的，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紧急召他回来。”
昆吾随手接过文件，看到上面“绝密”字样下的特殊标识愣了一下，摇头说道：“这是最高级加密，我没有这个权限。”
到了昆吾和吕南仁这个级别，联军内部需要对他们保密的资料已经相当少了，真要瞒着他们的其实是各种丑闻和黑幕，这种东西总是要尽可能控制传播范围的。
但是这并不是说联军对他们这样的战区最高长官就没有秘密可言，像昆吾现在手里拿的这份文件的密级就指明仅限于西北战区高层内部传阅。通常来说，这种文件里面都是战区内部的丑闻通报，昆吾一向洁身自好，虽然也有好奇心，但是完全可以克制住，不去打听吕南仁手下出了什么纰漏。
吕南仁摆了摆手，“这密级是暂定的，如果核实了，就会递交最高军事会议，到时候也会转发给北方防空司令部。”
昆吾这才明白过来，很显然这是一份还没有经过证实的情报，之所以形成文件是因为内容很重要，需要在战区高层范围内通气，但是在没有经过证实之前，肯定不适合大规模传播，毕竟任何事情都有反转的可能，如果拿着鸡毛当令箭大声嚷嚷，回头证明情报出错，那就是当众打自己的脸了。毕竟军人是个和记者完全不同的职业，不能拿自己的脸皮当抹布两面抹。
知道这只是一份情报之后，昆吾松了一口气，亏他还以为李易等人乘坐的方舱被击落是因为西北战区内部出了什么纰漏，现在吕南仁要自查自纠呢。
既然是未经证实的情报，昆吾也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他翻开文件夹快速浏览了一遍，顿时心中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段落或者遗漏了重要的内容，迅速回过头来又重新看了一遍。
文件的内容不多，即使昆吾翻来覆去的看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只花了几分钟就看完了。他抬起头来，愕然看着吕南仁，“真实性有多高？”
“本来是很低。”吕南仁苦笑道：“但是现在就不好说了。”
昆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吕南仁的意思。单从文字内容上来说，这份情报简直颠覆了从前人们在某个领域的世界观，所以吕南仁接到报告之后立刻就急召情报人员回来。
换成昆吾来，他也会这么做，毕竟如果情报属实，他必须向情报人员当面核实。而如果情报是虚构的，那么上交这份情报的情报人员显然也已经不再适合执行任务，同样必须召回。
但是现在既然接回情报人员的任务失败，那边又接连传出变故，似乎也就在另一个方向上证明了这份情报的正确性，特别是游击队反水这件事，必须有一个足够的理由让他们选择和长年资助自己的西北战区翻脸。
当然在昆吾看来，这些游击队未必是真想公开翻脸，多半打的主意是弄成糊涂帐，只不过最后演砸了，才不得不翻脸。说实在的，按照吕南仁的描述，昆吾觉得那帮游击队难怪不成气候，就连翻脸甩锅都能甩得不清不楚黏黏糊糊。吕南仁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能够忍住怒火，没把他们干掉简直是个奇迹。
在这份报告里，郭凯森认为自己发现了一支兽人的叛军。
兽人是被罗伯人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也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们会背叛罗伯人。
但是在郭凯森的这份报告里，他宣称自己发现了一支居住在山林当中的兽人部落，他们显然并不属于兽人的现役部队。更让昆吾感到惊奇的是，郭凯森宣称，在这支部队当中，很可能有女性兽人存在。
罗伯人是否有性别这个概念是一件颇有争议的事，但是一个普遍的共识是，兽人当中没有女人。
这件事其实很容易理解，兽人是罗伯人制造出来用于战争的工具，罗伯人设计它们的时候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合格的战士，当然只需要适合战斗的男性兽人。而且兽人可以被批量制造，不需要传宗接代，自然也就不需要女性兽人。至少在兽人出现的20年里，人类从来没有遇到过女性兽人，于是研究人员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兽人当中是没有女人的。
但是现在郭凯森的发现推翻了这个结论，很显然首都区的那些专家们又有新一波的经费可以申请了。
两个大战区的司令面对面讨论问题，在联军历史上是相当罕见的，甚至连当年机器人兵困首都区的时候，都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除了昆吾技术人员出身，没有军人的桀骜之外，重建一个全新军种这么重要的机会也是一个原因，几乎可以说可遇而不可求，但是即使这样，现在两位手握大权的中将司令官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坐困愁城。
“你不能派人去搜救吗？“昆吾说道:“再派一支像那样的队伍。“
吕南仁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确切消息之前，我什么都不能做。“他用手在身后的全息地图上比了一下。
必须说，全息技术将克什米尔地区表面覆盖的植被体现得很好，一眼望去峰峦叠嶂、郁郁葱葱，绿色掩映之间颇有层次，肯定不是刷的油漆。
“那里的面积太大了，又是敌占区，派去的救援部队人少了根本没用。“
昆吾明白吕南仁的意思，那片地区太大了，而且地形复杂，植被茂盛，小股部队扔进去恐怕连人都找不到。但是要想达到地毯搜索的效果，那除非推平兽人的防线。不说吕南仁有没有这个实力，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也不是西北战区自己就能说了算的。
当然如果不考虑后勤补给的话，有昆吾配合，两大战区联手，也的确可以发动一次这种规模的战役了，当然如何应付罗伯人的反击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昆吾当然不会鼓动吕南仁来一场好莱坞式的胜利大营救，就算晨曦是他的私生女也不不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另想办法。
他想了一下，想吕南仁问道:“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
吕南仁摊了摊手，“他们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程度的意外训练出来的。“
昆吾虽然算是高级技术人才，但是毕竟没有把所有的技能都加到动手能力上去，多少给智商留了一点，不然也混不到这么高的位置。所以看着吕南仁的表情，他突然心中一动，点头说道:“我有点明白了。“他皱眉看着吕南仁问道:“所以你当然不是因为好心才通知我？“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吕南仁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自觉，他说道:“我们可是战略合作伙伴。“
昆吾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这句话，问道:“你要预警机还是电子战飞机？“
“不能用飞机。“吕南仁摇头说道:“那边已经够热闹了，如果再有飞行员被击落麻烦就大了。“
他看着昆吾说道:“你能为我放颗卫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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