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正义持香烟的手停止在空。 他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盯住屏幕。
屏幕，蓝星人庞大的身躯似乎因痛苦而扭动。他那抬起的右臂吃力地抬起，又无力地垂下。然后好像他要用左臂解除右臂的痛苦而扭转过去握住右臂。
两条胳臂以普通人类所不能达到的角度反转绞缠。
随后，一只铁灰色的大手——这必是日聪9号的手，佐想——按住蓝星人的肩膀方，另一只同样铁灰色的大手推向蓝星人的头部。
国潜水员脖颈断裂的声音，经过了过滤、筛选、还原，犹如折断一节竹棍般清脆。
村田正义倏地站起身来。
日聪9号一抬头，看到舰长脸那愤怒至极的神色。吓得立即停止了解说。
国潜水员无力地垂下头颅。
屏幕的画面自动停止。
村田像一头猛兽逼近猎物般逼近日聪9号。
代表日聪9号各种感觉信息的脉冲信号急剧跳动。
日聪9号强烈感觉得到舰长正在剧烈地呼吸着。
“你现在正在用舰载电脑解读信息？”村田正义大声问道。
日聪9号完全听懂了舰长的话。他连连点头。
“是的。”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的大脑袋里，有极细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当然这声响是舰长和副舰长都听不见的。
日聪9号在计算、思考着，这有什么不对吗？
村田大声命令：“立即关闭日聪9号和舰载电脑之间的一切通道！”
这一命令是对富草佐和日聪9号同时下达的。
日聪9号立即起立，他的两手迅速地离开了椅子两边的扶手。
他站立着，从姿态看，他茫然无措，像一名犯了错误被家长责怪而仍然不明所以的儿童。
日聪9号最后的感觉是，自己对外的所有通道，听觉、嗅觉、视觉首先被关闭，紧接着，指挥他四肢行动的所有内通道也都关闭了。
他的身体内部某一个地方，有那么一丁点最后的不协调的余波，很快也消逝了。
假如仪器能够测量出来的话，可以发现，这些余波的本来信号的制造者并不是日本人。
十秒钟后，舰内各处警报声大作。
村田正义的脸浮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坐在指挥室里他个人独有的大椅子里。面对胡乱闪光的全舰设备运行显示总监视台仪表，连连摇头不已。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富草、菊哥、三国等人已经遵照他的命令，组织人员尽力排除已经侵入航空母舰计算主机，并正在迅速扩散到各部门分级及至终端的电脑病毒。
这病毒肯定是专门为破坏水下航空母舰电脑系统而设计，具备了极强的破解电脑自动保护系统密码的能力。
村田确信，还在日聪9号推断蓝星机器人颈椎骨时，这病毒从这一特殊的渠道闯入了日聪9号的躯体。
或者，在这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病毒还在日聪9号体内生长繁殖着，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这时机，当然是日聪9号凯旋，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带的情报信息输入信息分析系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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