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追溯四代,参与了甲午海战的老村田,当时是一名作战参谋。 战斗曾被东乡大将派去接替受伤的炮舰舰长指挥作战。老村田在激战当,断然制止属下炮手向已落水的国水兵开火。
村田敏夫的爷爷,二次世界大战海军航空兵的著名鱼雷机长,偷袭珍珠港,他可以毫不迟疑地将一枚枚鱼雷送进美国人军舰舰身,却在后来的一次战斗里,为了不让即将坠毁的飞机撞到菲律滨农民的村舍,推迟跳伞时间,差点儿随机埋葬在南洋的农田里。
对陆军的淡淡轻蔑大概是来自祖父吧。
爷爷说,“--陆军里乡巴佬较多,战争,罗嗦事也较多。说占领南京后发生的那么多事吧,本身极不光彩。战后相对较多陆军将领被送法庭,不是与他们行为过于不检点有关吗?”
海军是光荣的,连战败都光荣。“帝国军队的光荣在于战胜对手,或者英勇战斗至最后,哪怕是失败,而不能由杀死俘虏,甚至平民来表现。”爷爷这样谆谆教导年幼的村田敏夫。
村田敏夫被任命为驱逐舰舰长的第二天夜里,爷爷去世了。
临终前,老人将一枚当年的帝国海军功勋奖章放在孙子手里。
爷爷是含着微笑离开人世的,他看到了自己的孙子,已经成为海军未来的栋梁。
继承祖业的村田敏夫认为,战争是一门艺术。
军人献身于这门艺术是理所当然的。
当这艺术服务于国家和民族时,便具有了神圣的意义。
他引以为自豪的家史同时也鞭策着他,在这架艺术阶梯步步升。职位和无战事时的贡献而言,他已远远超过了他的先辈们。
对于战争和人的关系,村田敏夫继承了祖先们的思维方式和思维逻辑。
那一天已过去了三十多年。
那日,海面波涛汹涌。七艘日本军舰成弯月状排列,挡住那只从香港驶来的小船。
那船也许并不小,但在巍峨的军舰面前,有如一只小渔划子。
官兵们都铁青着脸,看着这条小船在波浪起伏。
小船孤零零,没有任何其他船舰的伴随。小船勇敢地冲来,摆开不惜一撞的架式。
村田敏夫下令避让。小船冲过日本军舰的防线。
喧啸的风浪声,依稀可听见小船人们的欢呼。但小船无法靠拢风浪的尖阁主岛。
“船有人跳海!”舰观测兵报告。
村田敏夫迅即作出判断:“跳海人欲游泳岛!”
这样大的风浪,逆向的潮水,除非你是一条海豚,否则休想靠近岛边。
“救人!”村田敏夫果断下令。
风浪大,寻人难,打捞起那国人时,已经无法将他救活了。
国人躺在舰医务室的舰船用病床。
他微睁双眼,紧咬牙关,僵硬的面容,凝结了不屈不挠的意志和赴死而不悔的决心。
村田敏夫在病床旁垂手肃立,心充满敬意。
几年后,村田敏夫给已懂事的正义,以后又给已懂事的美奈子讲述过这个故事。
“那国人是值得尊敬的。凡是热爱自己的民族,把民族利益看得自己生命还可贵的人,都可称为英雄。那国人正是这样的英雄。”
多年过去,儿子和女儿都有了各自事业的成。女儿还居然爱了一个国人!
对此,村田敏夫一直觉得自己无法明确表示反对或是赞同。
他看得出来,美奈子和高的爱是真诚而深切的。
高亦可算是儿子村田正义的朋友。
高身体健壮,聪明过人,又是海洋学某方面的专家。
假如他是日本人,村田敏夫会举双手赞成这门亲事。用国成语说,这叫作珠联璧合吧。
可高是国人,这在自己的心理,已经有了无法去除的障碍。
既是最终不喜欢国人作自己的女婿,那么,直接反对是了。村田敏夫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不忍心看到美奈子的痛苦,这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原由,却是因为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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