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打”
刘西疆的情绪伴随着眼前猛烈喷发的炮火,不由地进入到高度兴奋之中,此刻,他凑在光学瞄准镜目镜中的那双布满了血丝,充斥了仇恨的虎眼,被血红的火光和蓝白色的烟雾紧紧包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前苏联没有为“石勒喀河”这种伴随团级装甲兵作战的四管自行高炮生产专用的无烟火药,利比亚恩德自己连子弹用的装填药都无法制造,因此,他们只要射击,车辆也只能如同在腾云驾雾的天宫里巡游一般。
好在,因为他们射击的时机极把握的好,发难突然,对面营房和广场上的匪兵们,除了被杀爆榴弹恣意屠杀之外,能做出的选择实在不多。
正打在兴头上,火炮机构突然停止动作,始终伴随整个车体的那种震动感也悠然消失,刘西疆的眼睛里只剩下白色烟雾,却看不到那炽烈的复仇火焰继续喷薄而出。
“开火,开火,继续打,不要停”
他大声招呼左手边的同伴,手上不断做出射击的动作。
同伴摇摇头,左腿猛地在发火踏板上踩了几下,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操他奶奶的”
刘西疆大骂,他知道要不是弹药打光,就是火炮的供弹机构发生故障,苏联的这种多炮管机构,最大的致命伤,就是连续高射速时的供弹不流畅,很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故障。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要是在战场上,车组可以在同伴车辆和坦克步兵的掩护下撤退,等待故障排除后再加入射击,但是现在,他们可没有时间和条件这么做。
“撤,去把卡车发动了,冲到小楼那儿,趁着敌人现在晕头转向的当儿,赶快动手。”
刘西疆对助手一摆手,示意对方马上和自己钻出炮塔,分别进入右手边的“man”载重卡车的驾驶室,发动后冲到小楼前。
探出头向前看了看,四根炮管现在已经从黑色变成了红色,不是暗红,是那种闪着光,如同熔炉里刚刚流出的钢胚色,滚烫的气流熏得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勉强侧着头跳到地下,刘西疆凭借记忆中的位置,撒开腿就冲着载重卡车所在的车道跑去。
“叭”
一声手枪的爆音从炮塔的另一边传来,然后是助手撕心裂肺的大吼
“小心背后”
刘西疆反应极快,他在听到手枪射击的声音后,就知道情况不妙。那只手枪是他们从储备仓库里搞来的92式,子弹出膛的声音不同于匪兵惯用的俄国货和欧洲货,在这里响起,只能意味着一件事。
敌人从背后挨近了。
他的肩膀做了个习惯性的下沉,手指就要去够自动步枪的扳机。却发觉自己摸了个空,食指什么都没有接触到。
“糟糕”
刘西疆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刚才出来匆忙,头脑也被连续喷发的火山震晕,竟然忘记将随身的自动步枪带出来。
身后的同伴没有再开枪,要不是武器出现故障,大概就是和别的敌人搅在了一块儿。
“呜”
刘西疆闻听脑后响起风声,立刻俯低身子,顺势向着旁边滑了一小步。
一阵风声过后,血淋淋的气息几乎贴着鼻子钻进他的大脑深处。
“啊,呀”
借着炮管发出的红色血光,刘西疆看清背后袭击自己的,是个身材矮小结实的家伙,手里握着的武器,则是一把带有弧度,形状和做工都有几分像镰刀的短刀刃。
来不及多想,刘西疆甚至来不及去拔绑在大腿外侧的自卫手枪,右手猛地一记勾拳,冲着对方的的左脸颊击去。
这家伙眼见刘西疆反击,身体自然而然向着相反的方向躲避,没想到,这一记右勾拳只是刘西疆的虚招,等到对方身体移动,他左臂快如闪电般地出击,猛地打在对方腹部的肝脏部分。
矮小的敌人痛苦地弯下腰,刘西疆的这一拳已经把的肝脏动脉震断,血液像是打开的水龙头般,在肉眼看不见的腹腔里狂喷不止。
眼看对手松懈下来,刘西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右手腕,将那把弯刀用力向前一带,然后迅速横过来,快似闪电的用力一划。
刘西疆觉得自己好似在一大块冻豆腐上下刀,还没怎么太用力,对方扎着辫子的头颅已然离开身体,红色的,带着温度的血液一齐窜出来,喷出去足有十多米远,淋得他满头满脸都是。
还没等他站稳脚步,相反的方向又冲出来一个匪兵,只是他的手中不是弯刀,变成了斜端着的自动步枪。
“不好”
刘西疆正要做出反应动作,却看到对方身体猛地一抖,魁梧如狗熊的身体上下一切两半,上半身连同那支自动步枪一起落在无头匪兵身旁,步枪落地时枪口调转了方向,走火后的枪口“哒哒哒,哒哒哒”地射出子弹,将他连着上本身的头颅打得粉碎,就像熟透了的西瓜被大力砸在石头上,红色血,白色的脑浆,混在一块儿流了满地。
刘西疆有些吃惊地侧头望去,却看见魁梧匪兵的下半身还穿着抢来的高档皮靴,兀自不停地抖动着,似乎还想向前爬行。
他微微露出笑意,这一枪的风流只能属于一个人,那就是现实世界中的“枪神”,冷面死神杨松。
这时候助手也冲了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刘西疆笑了笑,刚才他只打出一枪,手枪就发生了故障,等到退出没打响的臭弹,重新上膛,刘西疆这边的战斗却已经结束。
“好家伙”
他望着血腥的场景,不由地吐吐舌头。
“快去发动车子”
刘西疆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飞快地跳进载重卡车驾驶室。
又有几个黑影在晃动,他们都是刚才进攻小楼的匪兵。这些经历了车臣格罗兹尼,高加索,乌克兰和叙利亚阿勒颇的雇佣兵们战斗经验丰富,竟然躲过了刚才降在自己头上的火雨,并判断出开火的方向在车库里,还从哑火的火炮判断出对手不是没了弹药,就是该死的“石勒喀河”再次发生供弹故障。
现在,该死他们发动反扑的时候了。
“快发动”
刘西疆大声命令跟随自己的同伴,现在不能停下,只能一头道走到黑。
两个动作最快的匪兵的被不知道哪里射出的子弹击中,抽搐几下倒在地上,剩下的一齐卧倒在地。
刘西疆拼命发动卡车,他知道这是杨松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轰,呜”
柴油引擎发出吼叫,刘西疆松开刹车,一脚踩下油门。
几个车库正面的匪兵来不及躲开,被卡车带到在地上,又遭到沉重车轮的碾压,变成一张张摊开的血肉煎饼。
“啪啪,叭叭”
各种口径,各个方向射来的弹头打在卡车驾驶室上,打在车厢两旁,刘西疆什么都顾不得,只是俯下身体,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驾驶车辆,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快,快,快,快”
“呼”
他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踩下刹车,前面就是小楼出口,载重卡车的车厢几乎就正对着漆黑的门廊。
“快,你他妈的快啊”
刘西疆不顾危险,探出头来大声招呼老树桩。
侨民们排好队,女性和孩子在队伍的最前面,男人压在尾部。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最前面的人出其不意,是挨枪子风险最小的,而尾巴上的人等到敌人反应过来,很可能要面临几个方向的子弹暴雨。
有孩子在哭,有女人在哭,她们从没有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地腿已经瘫软如泥,再也挪不动脚步。
老树桩和两名突入小楼的武警战士,竭尽所能地抱起孩子和女侨民,将她们几乎是像货物那样抛进卡车车厢内。
“低下头,快低下头”
刘西疆看见有个身材高挑,秀发披肩的年轻女子从车厢里懵懂地站起来,不由地心中大急,拼命向着后面大喊,手里也打出个下蹲的手势。
“啪”
一团血雾在披散开来的秀发中爆裂,大口径子弹击中了女孩,将她秀美的脸庞整个儿打得粉碎。
凯特跳上车,三步并两步地爬到车头最高处,手里的那支m14ber战斗增强步枪对准逼近的敌人喷出愤怒而准确的子弹。
几个敌人不知道从哪里迂回过来,他们全都是身材矮小,肤色黝黑,动作却如同猿猴般敏捷的尼泊尔雇佣兵,手里那把弯曲的短刀闪现出幽兰的寒光。
这几个进攻的时机把握得真好,他们无声地接近到小楼门廊边,每个人的腰间都系着根绳子,那是预备栓战利品首级的,这些雇佣兵还等着事后找“路易”结算奖金呢。
“狗日的”
老树桩那只好眼睛瞥见接近到身旁的尼泊尔雇佣军,他把手中的56式自动步枪用力一甩,露出明晃晃的三棱军刺。
这步枪是他缴获的战利品,显然,前任主人一次也没有使用过刺刀。
“呀”
他横过身体,左脚在前,右腿后屈,身体自然形成稳定的“丁字步”,口中发出火山般的怒吼。
老树桩虽然是神枪手,是狙击手,但他也是位拼刺高手。
现代战争,这种冷兵器的近距离格斗几乎不会上演,但无论到何时,却总是最能体现出战斗意志和勇敢精神。
老树桩和他所在的中国军队,即使装备了最现代化的信息装备,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刺杀训练,他们是当今世界上,唯一敢于与敌人刺刀见红,血溅当场的无畏勇士。
为首的雇佣兵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挥刀去砍老树桩,却被对方娴熟的假动作骗过,还们等他反应过来,三棱军刺已经大半扎进了肝脏中。
趁着敌人发呆,老树桩顺势转动身体,将拔出来的军刺向着旁边来了个斜刺,然后刀尖整个转了个圈,热乎乎的内脏器官立即从对方的伤口里掉落出来。
“魔鬼,魔鬼”
尼泊尔雇佣军受不了了,精神崩溃似地扔下弯刀,撒开腿就逃。
老树桩轻蔑地一笑,把步枪的木质枪托抵在胯部,串串火舌喷吐而出。
几枚信号弹从院墙西边升上天空,这是院子里的残兵在发出呼救,呼喊调车场的坦克和步兵战车前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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