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东安文
大雨已经止歇,天边露出久违的阳光,空气中似乎也有了点除水汽之外的其他的味道,看起来,今天这趟每周航班可以准时起飞,再也不会因为天气原因而导致延宕。
马库斯教授很早就出现在酒店的英式餐厅内,这里从装饰到做出的菜品无不呈现出典型的英伦特色,虽然大部分菜的胃口糟糕,只能称得上“黑暗料理”,但温馨可人,充满柠檬香气的红茶和各种早餐酒类却丰富多彩,让食客味蕾大开。
大概是因为考察有所收获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张静怡拍到的清晰“圣殿”照片和视频资料,马库斯这几天的兴致始终很高,他边看报纸,边与自己的另一位助手热烈的谈论着什么。
“这坐失落的城市肯定会在生物考古学领域引起轰动,等着吧,不管是剑桥还是普林斯顿,都会掀起一股海岛热潮的,而我,哼哼,那些傲慢的学校董事会成员,将不得不撅起屁股,屁颠屁颠地从哈弗跑来,请我再回去担任终身教职。嗯,就像当年的爱因斯坦一样。”
马库斯教授很兴奋,边谈论边挥动手臂,似乎自己站在了诺贝尔奖的演讲台上。
张静怡安静地坐在一旁,嘴巴里咀嚼这食物,眼睛则不时望向窗外的停车场。
教授和考察组的行李正被几个印尼工人推着,用小推车送上租用来的黑色越野车,随车而来的司机也是当地人,他抽着香烟,不时与工人用爪哇语闲聊。
看得出,每个人都在享受久违的太阳,都在享受宁静祥和的生活。
大块头斯坦顿来的很晚,他搂着娇小的印尼姑娘,脚步虚浮而踉跄,眼皮浮肿,一幅酒色过度的样子。
他看见教授向他招手,就恋恋不舍地亲吻女孩,将一摞美元塞进姑娘胸口的缝隙中,然后也挥挥手,向这边走来。
斯坦顿落座后看看周围的人,当眼光扫到张静怡身上时,不由地震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哦,我差点忘了,对不起”
大块头放下餐巾,急匆匆地向餐厅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用眼角余光不断注视低头吃饭的张静怡。
“这个家伙,昨天在酒店赌场泡了一夜,上帝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到的赌本。”
教授的助手看到大块头离开,急忙与桌子上的众人分享八卦。
“对了,还给他的”短期妻子“买了全套的首饰,那些东西是全套从伦敦进口的,即使在哈罗德百货里,也是绅士送给妻子的高档礼物,他却拿来送这里的野蛮人。”
助手显得愤愤不平。
正说着,斯坦顿急急地走回餐厅,嘴角边挂着笑意。
张静怡没有去看他,只是又向外瞟了一眼。
有两个头戴白色花帽的人走近酒店停车场,他们向四周注视,手里抓着移动电话,探头探脑地通着话。
她猛然转头,眼神与斯坦顿对视,大块头立即低头躲避。
屋顶的黑色木质吊扇“呼呼”地不停舞动,将搅动湿热空气的同时,也给这座古老的建筑多带上了几分时代烙印。
“对不起,我去一下”张静怡不慌不忙地用餐巾擦拭嘴角,然后挂着平静地笑意对众人打招呼。
“请便,劳莉”
教授点点头,继续自己的高谈阔论。
张静怡走向餐厅角落的通道,那里的尽头也是完全伦敦风格的洗手间。
当完全消失在走廊深处之后,张静怡马上转身,改换方向,经过另一条通向外侧的支路离开餐厅。
斯坦顿的眼神,两个闯入停车场的陌生人,还有某种怪异的气氛,这些综合起来,让张静怡觉得不安。她决定暂时离开餐厅,过一会儿直接去停车场与大家会合。
走出酒店的瞬间,她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那件自圣殿取得的物品完好地贴在原处,她可以舍弃所有物品,只有保存好这个,就不虚此行。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接着整个大地都开始摇晃。
“轰隆”
当震动消失,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穿过酒店式样繁复的走廊闯进她的耳膜深处。
抬起头,张静怡惊恐地看到,刚才用餐的对方已经成为一堆瓦砾废墟,似乎有一把看不见的巨大榔头,从高处狠狠落下,将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一片齑粉。
“汽车炸弹”
她想起什么,马上向停车场方向看去。透过厚厚的棕榈树丛,只见晃动的人影混杂着听不清的狂热叫喊声,然后是自动步枪“哒哒哒,哒哒哒”的射击声响。
张静怡使劲摇摇头,爆炸的震动令她头昏脑涨,耳朵里除了枪声和“嗡嗡”回响之外,什么都是模糊的。
大约十几名穿着白衣的人闯进酒店,他们见人就开枪,手里的马来弯刀寒光闪闪,不时有红色的鲜血恣意飞溅,豪华的酒店大堂内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张静怡跌跌撞撞地站起啦,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要是遇到匪徒只能引颈就戮。
好在,那些人的方向似乎重点是餐厅区,她这里除了目瞪口呆的游客和四处乱跑的酒店员工之外,暂时还没有受到波及。
张静怡的头脑中装着整个酒店的平面图,这是她入住第一天就熟悉的了,现在终于派上用场。
她决定立刻去城市东面的安全屋,一个隐约的声音在告诉她,这波袭击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印尼雅加达“公司”分站掩护企业内
罗汉又走到窗口,他第三次拉开百叶窗,眼神在停车场内来回寻找。
“海棠”的车还停在原位,这说明他故意没有动用自己的坐车,也许正是为了掩饰行踪。
好在,“斑鸠”紧紧跟随,他是罗汉手下最得意的干将,更重要的是,斑鸠的身份从来不曾暴露,他属于“秘密小组”的成员,担负的职责就是内部锄奸和反渗透作业。
“斑鸠”不会让自己失望的,罗汉放下百叶窗,不安地走回办公桌。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紧张。
桌上的保密通话器在闪烁,这是斑鸠的信号。
“海棠会见了“魔术师”“
斑鸠的第一句话简单,简洁,但足以令罗汉心惊肉跳。
魔术师是英国海外秘密情报局的绝密特勤,他的身份属于高等级机密,但因为某些不能让人知道的情报渠道,作为反间谍主管的罗汉已经提前得知,他还接到命令,仔细留意魔术师在印尼活动的踪迹。
现在,海棠作为雅加达工作站的高级主管,竟然秘密去和另一位潜在对手的高级特工见面,这,简直太让人惊悚了。
“你肯定?”罗汉不动声色,继续问话。
“他们消毒三次,刚刚从喜来登酒店出来,现在,正在路上”
斑鸠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听不出兴奋,也没有半点慌张和紧张,这就是他成为“斑鸠”的原因。
“继续跟踪,保持距离”
罗汉下达命令
结束通话,罗汉闭上眼睛,他在思考,要是自己真的发现“海棠”有任何投敌的举动,那下面该怎么处理呢?
这会在站里刮起飓风,不但是印尼,甚至整个东南亚区域都会被波及。
“要保密,要稳住”
罗汉在心理对自己说。
“他去了帕纳维尔河市场附近的一座木屋,坐标传送给你了”
半小时后,斑斑发来肯定的信息。
“保持监视,我马上来,注意无线电静默”
罗汉很果断地命令,这是他思考已久得出的结论,在自己亲自证实之前,绝对要将这个惊人的信息保持在最小范围之内。
雅加达西区帕纳维尔河
“你现在立刻回去,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码头上,罗汉叮嘱斑鸠,自己则穿上一件本地渔民惯常穿着的花衬衣,又戴上尖斗笠,身体轻巧地滑进玻璃钢渔船里。
斑鸠点点头,目送自己的上级启动引擎,缓缓向河中驶去。
这种无头无尾的事情他经历过多次,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说。
“该死的雨”
引擎发出“突突”声响,天空又开始落下雨点,不到半分钟时间,雨点已经化成阵阵浓密的水雾。
他举起望远镜,遮光罩下,海棠南迪正在和一个瘦高个男人说话,他们并排坐在木屋的椅子下,谈笑风生。
突然,海棠转过身来,对着小船方向挥挥手,嘴里叼着点燃的雪茄。
“见鬼,这是陷阱”
罗汉浑身鸡皮疙瘩凸起,手脚阵阵冰冷。
“哗啦啦,哗啦啦”
小船猛地抖动起来,两条黑色水滑的胳膊自水中探出,像是水中亡灵的召唤。
印尼东安文
张静怡乘坐的公交班车终于抵达目的地,从城西到城东,足足花费了一个半小时。
充当安全屋的旅馆外一片宁静,只有几名印度住客在无聊地互相开玩笑,眼神跟随着走过的每个女性,流露出露骨的猥亵。
张静怡拉下头巾,紧走几步,她没有理会印度人在背后的放肆议论,只是默默地走进自己包租的房间。
房间里没人进入,全部安全设施都保持完好状态。
她定了定神,准备取出暗藏的武器和另一份护照,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尽快离开。
“通通通”
突然,门口响起粗暴的撞击声,接着整个旅馆到处是杂沓的脚步声。
“反恐宪兵,紧急搜查”
房间门被从外面打开,经理,一个肤色发黄的马来人满脸惊恐,他的身后是荷枪实弹的宪兵,戴着头巾的女警跟随在旁、
“趴下,检查”
宪兵手中的fal自动步枪对准张静怡,女警如狼似虎地用印尼英语下达命令。
张静怡知道自己无法对抗,只要稍不配合,自动步枪马上会将身体撕成碎片。
她听从命令,缓缓转身趴在地上,趁着警察注意力在她身上的当儿,左手在梳妆台上滑了一下,将一只白色象牙发钗插在已经拉下头巾的发髻上。
女警粗暴地走过来,以极其熟练地动作在张静怡身上摸索。
她搜查了三遍,然后转头用爪洼语说了些什么。
“跟我们走,去警察局,所有外国人都要去接受调查”
为首的警官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对张静怡吼道。
那只步枪又顶了上来,张静怡只能跟随两人走向外面停着的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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