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宽阔的鲁登道夫大街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瓦砾堆,被轰炸和破击变成赤贫状态的富裕柏林中产阶级们已经顾不得死亡随时可能降临。他们白天躲在下水道中,藏在地下掩体和各家的地下室里,只有当夜幕降临,才从黑暗中爬出来,艰难的,小心地,又带着几分赌运气的心情,冲向尚未被瓦砾覆盖的一个个小水塘。这些水塘都是被大口径炮弹和重型炸弹开凿出来,里面灌满了雨水和变成紫黑色的血液,远远望过去,竟有几分像墨绿色的宝石。
“那里,那里是医院办公楼,我有些重要的资料保存在那儿”舒伦堡博士指着大约一百五十米远处的地方,一栋黄色小楼孤零零地站立在瓦砾和乱石之中,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凄凉和悲惨,宛如这时的柏林城。
“站住,站住”还没等他们越过一堆碎石,黑暗中已经传来凄厉而粗哑的警告声。
稍等片刻,大约三个穿着灰色短大衣,头戴一战钢盔的人冲了出来。他们胸前都系了一根绳子,背后挂着看不出型号的步枪。
为首的人握了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老式毛瑟冲锋手枪(驳壳枪),枪口随意指着博士和他的"qing ren"。
“你们是谁?”博士问
“首都人民冲锋队的,你们有通行证吗?”他的声音沙哑,嘴巴里隐隐喷出酒气。
“我们从柏林外围来,党卫军特遣队的,你们快让开。”博士认为这个头衔足够吓人,这几个肮脏的无赖肯定乖乖地让开。
不料三人毫无反应,只是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的背包,食物的包装袋和装药品的盒子,从背包缝隙里展露出来。
“别急,别急,朋友们,我有好东西与你们分享”博士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武器。
“什么东西,快拿出来”中间的一个人大声喊叫,神色中满是兴奋。
“稍等”博士慢慢向汉娜走去,手伸向"qing ren"的背包。
里面装着一直上好子弹的施迈赛冲锋枪,是用来防备苏军的。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几个人民冲锋队员注意力分散,博士已经取出冲锋枪,并顺势扭开保险锁。
“哒哒哒”火舌闪过,几个半醉的人民冲锋队员倒在了瓦砾堆中。博士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人,一颗子弹从左胸进入,弹头似乎陷在他脂肪肥厚的胸膛中,胖子痛苦地喘着粗气。
“傻瓜”博士蹲下来查看他的伤情,用一种极其平静地语调说
“你很走运,我其实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据我的专业诊断,弹头破坏了你的肺部,正在慢慢塌陷,你会活活被自己的血液憋死。”
“嗯,大约还有”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只劳力士是国家领袖希姆莱送给他个人的礼物,表盘正面精工雕刻着元首的浮雕像。
“还有四十五到四十六分钟,这个时间很精确,我之前用至少600名犹太猪猡做过实验。“
地上的人显然极度痛苦,他用眼神哀求博士,似乎在说
“救救我,救救我“
“想让我帮助你吗?“他蹲下身子,眼睛里露出神采。
躺在地上的人无法言语,他的喉咙发出“嘶嘶”声,身体因为痛苦卷曲成一团。
“好,好”博士从胖子同伴手中取过毛瑟手枪,张开机头,然后退后几步,似乎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汉娜明白过来,饶有兴趣地走上前观看。
就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博士枪口向下便宜了几厘米,7.62毫米弹头呼啸着冲进胖子左边脸颊,粉碎了全部牙齿和牙床,从右侧颧骨部位钻了出来。
胖子像是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眼珠不断向上翻,排泄物从下身喷涌而出。
“哈哈,哈哈”博士和"qing ren"大笑起来,仿佛是在欣赏世界上最滑稽的表演。
“走吧,亲爱的,他自作自受”汉娜亲吻了博士一下,拉住他想离开此地。
博士摆摆手,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只混合了洋地黄和利挫伦的针剂,捏碎一次性封口,扎进胖子的大腿内侧。
“亲爱的朋友,你很想昏过去,对吗?很遗憾,这支强效针剂会保持你神志清醒,但没有丝毫止痛效果,甚至,嗯,让神经系统更加敏锐。“
“你会一直痛下去,直到四十分钟之后。“
他收敛起笑容,拉着汉娜钻进了医院外围的阴影之中。
医院的走廊中堆满了人体,空气里弥漫着臭味和一股甜丝丝的怪味。
有的人还活着,因为无药治疗,痛苦地抽筋"shen yin"。
地上到处是垃圾,用空的药品玻璃瓶到处乱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博士分辨了一下方向,带着汉娜拐进一条狭长的走廊,这时候红军的炮击越来越逼近,橙红色的光芒忽隐忽现,映照在落满灰尘的玻璃钢窗上。
走廊尽头是一面墙壁,博士走过去摸了摸,他按动隐藏在缝隙中的按钮。
暗门打开,露出一间大约十平米的房间。大约听到外面声响,三个穿着灰布棉质连衣裙的女孩惊恐地搂抱在一块儿。
“劳拉,达丽,艾娃”博士走进去,一把搂住三个金发小女孩。
三个小姑娘都是舒伦堡的女儿,最大的十二岁。他的妻子在战前就因为乳腺癌而去世,尽管医生说他的妻子已经癌症晚期,现代医学也回天无力。但是,博士始终认为那名犹太人教授没有用心治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爸爸,你是来接我们走的吗?”大女儿劳拉很兴奋,他遵照父亲的话躲进了医院,又在最后时候进入了这间原本出场珍贵病理资料的暗室。
“走?”博士眼中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绝望,随即被阴冷取代。
“是的,是的,马上走,回巴伐利亚,回农场。“他说着从背包中取出个食品袋,里面是意大利提拉米苏蛋糕。
汉娜惊恐地望着博士,随即将眼光转向其他地方。
“先吃点东西“博士慈祥地抚慰着最小的女儿艾娃。
几人大概是饿了很久,狼吞虎咽般吃下蛋糕。
很快,没有吃完的蛋糕从小女孩的手中掉落下来,她们雪白的,长有米粒般雀斑的脸上浮上了一层青紫色。
蛋糕里注射了一针氰化钾,足够杀死十多名成年人。
博士低下头,手在每个女儿的颈部停留片刻,确保不再跳动,才向外走去。
没走几步,他猛然回头,从走廊尽头躺着的士兵腰间拔下几枚长柄手榴弹,用绑腿带捆扎起来。
他走到暗室门口,拉动导火索,猛地将手榴弹扔了进去。
厚重的门被重新关上,里面传来闷响,走廊摇动了几下。
“走吧“博士拉住汉娜的手,向医院出口走去。
两人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艰难地抵达早已经成了废墟的帝国总理府。望着满目苍夷,舒伦堡博士难过地流下眼泪。
他们穿过曾经辉煌壮丽,让整个德国为之骄傲的“大理石“宫,又经过施佩尔谨献给元首的十二根大理石柱,终于看见了一片满地断树枝和大理石残片乱石的花园。
有人在焚烧什么东西,博士认出是元首的侍卫长。
他心里不住地打鼓,胸腔剧烈地起伏。
“难道是?“他惊恐地想着,思维似乎也停止了。
“约德?“侍卫长温格认出来人,脸上流露出惊喜。
“是我,元首?“舒伦堡问话时结结巴巴,舌头还被牙齿抠出了血。
“元首在休息室“侍卫长的话让他放下心来。
“我,我有重大成果向元首汇报,雅利安人不可战胜,帝国永远不会失败。“
舒伦堡精神振奋,大声地说。
侍卫长也露出笑意,他知道来人是神奇的科学家。那些吃了可以几天行军不睡觉,不吃饭,注射之后不惧死亡,英勇杀敌的神奇药物,它们每一件都出自这位“神奇博士“之手。
两人跟随温格侍卫长走下长长的走道,穿过铁门,地下躺着几名身着校级军服的党卫军军官,旁边是喝光的杜松子酒瓶。
灯光忽明忽暗,侍卫长解释这是柴油储备快用完了,必须节省燃料。
下到地下三层,眼前烟雾弥漫,那是香烟制造出的幻境。令人惊奇的是,这里还有音乐传出来,军官和不值班的纳粹党官员们搂着女秘书,女护士疯狂舞动。
丰腴的女秘书拉起裙摆,露出穿着丝袜的大腿和白色的蕾丝吊袜带,男人们放肆和女人拥在一起,极尽丑态之能事。
博士很吃惊,他眼前的一切与欢乐的舞会很相似,却是生命最后时刻的末日狂欢。
侍卫长在走廊右手边的房间停下来,他敲敲门,似乎对里面说了几句。
过了片刻,侍卫长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进去。
元首,这位伟大的男人,征服大半个欧洲,奴役了几亿人口的奥地利小个子正来回走动,他左手颤抖个不停,嘴角也歪斜了。
舒伦堡立正行礼,汉娜紧随其后。
元首示意侍卫长关上门。温格站在门口,他想听听博士带来的神奇研究成果。
声音含糊不清,最后几乎是耳语。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以上,门才再次打开,元首用他巴伐利亚口音十足的德语说
“带博士去见齐克教授“
说完,他重新关上休息室的门。
舒伦堡眼睛红通通的,很明显刚刚哭过。
他们转过一道门,走进另一道走廊,里面还有间大套间。
头发花白的齐克教授正和一位矮小,肥胖的东方人窃窃私语。东方人头戴绿色军帽,配着黄色绶带,胯间是一把长长的军刀。
“你好,博士,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使命了。我也是,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它属于未来重新崛起的第三帝国。“
说完,教授侧过身体。他的后面坐着一个女人,皮肤黝黑,明显来自南洋地区。
女人穿着蓝色棉布连衣裙,腹部微微隆起。
“就是这位女士,这里面是我们东方盟友的一份礼物,也是神圣联盟的契约。“
矮胖军官德语非常流利,他向舒伦堡鞠了一个躬,指着女人的肚子,两撇仁丹胡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们走吧,最后的飞机在等着我们“齐克教授急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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