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狙击手”专用多功能手表,那上面显示的数字表示现在刚刚过了晚上8点半。
“还早,我们最好10点以后再行动”他对自己的观察员兼老搭档嘀咕了一句,自己靠在旧汽车的尾箱,将手表摘下来轻轻把玩。
这只手表是他最心爱的物件,可以显示从高度,气压,方向到全球各地的时间,表盘上有个很精巧的图案,是两只长箭命中同一块箭靶的红心,这是杨松和老树桩参加全军狙击手大赛的奖品。老树桩的表和他的一模一样,只是图案变成了抽象化的“千里眼”,这是观察员的专属标志。
老树桩默默地整理装备,他拣出几块黄色塑性炸药,又将背在肩膀上的stg44突击步枪放在地上,接着他又检查了卫星通信终端上的电池,并用几个加厚的塑料袋将备用电池包裹住,并在专用高精度狙击步枪的枪口上也套上橡胶安全套。
忙完这一切,他也斜靠在丰田皮卡车的车厢外侧,目光穿过黑色的夜幕,指向万里之外的家乡。
老树桩的女儿正在上高中,一个半月后将参加高考,做父亲能否履行送女儿进考场的承诺呢?他微微摇头,估摸这次又将让孩子失望。
两人都没说话,作为多年合作的搭档,语言工具已经不再是他们之间交流的主渠道了。
快十年了,他们作为最精英的特种战狙击手小组,诸暨几乎踏遍世界各地的每个角落。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断接到指令,进入地球上的某个经纬度,也许他们会在孤寂的行军路上走上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更久,然后在某个不为人知的丛林中或者一处废弃的农场,一间破屋子里呆上几天或十几天,最终只为了那颗终极的子弹又或者一枪不发,像个幽灵似地离开任务地点。
这次的任务是两人职业生涯中最危险,最火爆的一次,还没进入潜伏点就和连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敌人血战一场。
“哎,袋鼠,这次会不会又是一枪不发,又撤离现场啊?”老树桩突然开口对杨松说
良久,杨松回答说
“这不是我们要管的,到了地点,建立卫星联系,等命令,其他的不是咱们,也不是这个老伙计要关心的。”
杨松轻轻抚摸狙击步枪的防护包装,那样子就像是自己的孩子。
“哗啦”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膜。
俯身,翻滚,进入左右两个角落,把始终打开保险的自动步枪对准后场走廊的入口。
这是完美的角度,只要开火,交叉火力即使用半自动频率发射,也能将入口死死封锁住。
“喵”伴随着熟悉的叫声,一只漂亮的波斯猫从走廊中窜进来,挺立在黑暗中,宝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
两人都没有动,屏住的气息几乎悄不可闻。
过了几秒钟,走廊上传来听不懂的话语和脚步踩在垃圾包装袋上的哗啦声。
老树桩侧耳听了听,他慢慢放下自动步枪,从腰间抽出棕色塑料的多功能刺刀刀柄。
哗啦哗啦地声音慢慢走近,就在来人离开车库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老树桩左手轻扬,亚光处理的匕首滑出一道看不见的弧线“波“的一声插进了来人的脖子里。
“他妈的,还挺鬼“老树桩走到仍在抽搐的来人身旁,斜侧过身子,猛地将匕首拔出来。
一股血箭从伤口处飙出来,溅得墙壁上片片殷虹。
“哎,乱世中,连只小猫都被人当做杀人帮手了。”
两人看了看小猫,起身离开这间废弃的酒吧。
现在是十点过一刻钟,杨松和老树桩带上各自的装备,把伪装布和伪装网戴在头上,他们猫着腰,动作敏捷轻巧,像是上帝派遣到人世间的除恶天使。
此时的夜晚漆黑阴沉,这个非洲国家入夜之后变得寒冷,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满是血腥和火药的气味,周围只有狗的吠叫和不知名野兽狂欢的叫声,似乎这个城市变成了他们的乐土。
老树桩像是往常那样走在前面,这个号称千里眼的观察员同时还是位出色的尖兵。
杨松和自己的搭档保持一段不长的距离,他以战术姿势端着步枪,夜色中,两人的身体和各自的武器变成两个整体,深深地嵌入夜幕之中。
现在,距离计划中运河只有不到100米,他们的左边是一叶茂密的树林,右边是陡峭的山崖,中间这是一段角度不是很大的陡坡。
他们制止步伐,隐藏在一道很矮的石头墙后面。运河边有两道散兵坑,里面露出三顶黑色头盔,还有两个红色光点忽明忽暗地闪烁。
看上去,从无人防守的树林绕道河边是最合理的选择,斜坡上的土壤在夜色中露出翻过的痕迹,看得出里面埋设了密集的地雷。
树林中的野花和荒草长得很高,看上去没有地雷,因为埋设了地雷的土地长不出如此茂密的植被。
老树桩在前,不过他的脚才迈出几步,就猛然站住,回头向一侧大树的树枝上指了指。
细细的金属线条碰上了黑色伪装油漆,要不是他们嗅觉敏捷,又富有战地经验,在暮色中是绝对无法察觉密布的“伪装诡雷”的。
现在唯一的道路就是前方的斜坡,土壤中的地雷并不可怕,这个雷场是用手工埋设,工兵的手法毫不专业,难度等级还不到国内考核大纲最低的标准。
最难对付的是河边散兵坑中的士兵,他们很可能有无线电设备,排除地雷,又不引起哨兵的主意,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轰隆”
“轰隆”
橘红色的火焰从运河斜对岸升腾而起,伴随冲天火焰的是能震裂人鼓膜的巨大爆炸音。
这是法国人派出的阵风战斗力投掷的“暴风之影”防区外滑翔制导炸弹,很不幸,这次浪漫的法国人再次搞错了方位,轰炸阵地和实际地点相差了整整一道宽大的天然河道。
三个褐色钢盔几乎在同时冒出来,好奇地向对岸张望。
杨松手中的svd步枪在爆炸传来的同时准确激发,步枪的声音混合着法国人炸弹的余音,子弹准确飞进最左边一顶褐色头盔的耳朵里。
“轰隆“
又是一声爆炸,第二颗,第三颗子弹准确钻进另外两个哨兵的头盔侧边。
老树桩在杨松激发第三颗子弹的时候就爬出矮矮的石头墙,他以手肘支撑身体,慢慢接近第一道印痕。
他用匕首斜斜地插进土壤中,老树桩的动作既熟练又小心,他不需要去看,就知道这种地雷是中国生产的防步兵压发雷,只要五公斤压力施加在感应弹簧上,就会激发内部装药。
老树桩并没有尝试排除地雷,不是他做不到,而是那样太花费时间。
每发现一颗地雷,老树桩就绕着它爬过去,在松软的泥土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过了一会儿,杨松跟随老树桩的留下的印痕慢慢向前爬。
短短的斜坡花去了他们很长时间,汗水从额头上留到睫毛上,又滑落到眼眶里。
突然,空中爆发一道像是焰火般的橙色,接着色彩变成白色,映照得半边天空变成了白昼。
“糟糕“两人没有选择,只能俯卧在泥土地上,这时候要是在河边高处有机枪阵地,他们只要动作稍大,就必死无疑。
终于,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缓缓地熄灭了,天空像是慢慢拉上了一层黑色幕布。
他们只能希望没有新的照明弹点亮,也不希望有人在十分钟内去检查河边的散兵坑。
距离河边不到四米远,老树桩挥手向后面的杨松示意,让他看自己九点钟方位。
黑暗中,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隐伏在茂密的树丛中,随着起伏的树枝一起一伏。
杨松会意,他迅速从防护包装中取出高精密度7.62毫米狙击步枪,他往前爬了几步,打开枪管护木下的三角架,眼睛在瞄准镜后三厘米处形成完美的入瞳斑点。
他稍微调整了方向手轮,又修正了方位角和高度,瞄准镜中,风化线稳稳套住黑影的下半身。
杨松手指稍稍用力,第一道行程走完,他感觉到增强的阻力,再次用力,走完路程的扳机带动了一连串机械动作。
“噗“
手工挑选的高精度狙击步枪子弹从消声器中飞出,瞄准镜里,杨松看见黑影在树荫中晃动一下,悄无声息地镶嵌进黑幕里。
收好步枪,他们一前一后接近黑色的河道。
这次,老树桩侧在旁边,他让杨松先滑入微微发热的河水里。
他们把头藏在汽车轮胎中,由于是顺流之下,两人并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这样他们的响动很小,一旦被人看见,也会以为是一堆无用废弃的橡胶垃圾。
夜幕里满是潮湿难闻的气味,河道边不时又野兽的嚎叫传来,子弹从岸边擦着水边飞进河水里,贴着皮肤飞过。
这是岸边的匪兵和喝醉的政府军士兵在开枪取乐。
没人想到,两个橡胶轮胎后面隐藏着来自万里之外的除恶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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