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挂在墙干尸一般的人,眼突然暴出非同一般的神光。
是谁竟然能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密室!清虚真人也腾的转过了身去。
一袭白衣,散赤足的太叔何也,静静的站在密室的门口,看着躺在地被他用最为粗浅的安神咒陷入沉睡之的公冶。
“你!”清虚真人的寒毛炸起,这散赤足的白衣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密室,显然不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但是他却偏偏感觉不到太叔何也的身有任何的法力波动,只是觉得这长相俊秀得近乎妖异的男子,有种另人说不出的浩渺和威压。
“你若悉心教导公冶,和他结下因果,或许你这紫徽道观,将来亦会因为他而不止今日之地位。”太叔何也微微抬眼看着清虚真人,“为了这紫河转生,你的神魂壮大,你都不惜用你门下那么多弟子的鲜血生魂来祭炼这丹药,所以紫徽道观今日灭门,皆是由你一念而起。”
谈话间眼一闪而过的淡淡银芒,使得清虚真人的身体都没来由的一僵,好像整个身体连同元神,都被无数冰针扎了一下。
大宗师的气度!
“你竟然用的是紫徽道观弟子的鲜血生魂?”墙干尸一般的人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这鲜血生魂是紫河转生丹最后的材料,鲜血和生魂越是强健,清虚真人施展紫河转生法的时候,他自己的神魂会更加的壮大,更容易将公冶的元神消融,代替。修道者的鲜血和生魂,起一般凡人的鲜血和生魂,自然更加壮大,但是墙干尸一般的人,却怎么都想不到,清虚真人竟然会用自己门下弟子的鲜血生魂来祭炼这紫河转生丹!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声音之后,墙干尸一般的人看着太叔何也,突然之间又浑身巨震,“你是太行山山主太叔何也?”
“你的见识起你师兄强百倍。”太叔何也看着墙干尸一般的人物,“只是你道力尽失,已经油尽灯枯,只是被丹药吊着一口气,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了。”
“这我知道。”墙干尸一般的人惨然一笑,眼却滴下泪来。
那泪,却是红色的……血泪!
清虚真人将他禁锢在此,用丹药吊着他的命,是要让他看到他的错,让他看着清虚真人是如何紫河转生,创出紫徽道观从未有过的基业。但是结果却是如同他料想过的一般,错的是清虚真人。
他留下血泪,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紫徽道观今日必定被灭满门,从此在这世间消失。
万年修佛,一念成魔!
生死幻灭,往往皆在人的一念之间!
暗红色的紫河转生丹散出来的红光,照得面容扭曲的清虚真人说不出的狰狞。
“谁也别想阻止我紫河转生!”轰的一声,一道紫色玄雷在清虚真人的手炸开,击向太叔何也,与此同时,他手的银针,也依旧向公冶的眉心扎下。
直到此时,清虚真人还不自知,或者说,亲手杀戮本门弟子,祭炼这紫河转生丹的清虚真人,已经是真正的丧心病狂,如同失心疯了一般!
一道金芒在太叔何也的手绽放,瞬间化为一道琉璃般的焰光巨刃,清虚真人出的紫府神雷,和金色琉璃的光芒一触,便如同跳跃的紫色小蛇一般四散,金色的琉璃巨刃如若无物一般,直接将清虚真人从切开,暴涨的光焰又切豆腐一般从密室顶冲出,直接将密室的顶部连着整座房屋的顶部全部切开,直冲百丈的高空。
实力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刹那之间,清虚真人便被太叔何也击杀。
而那一片冲天的琉璃光华,更是引得方圆数百里之内的人,都往着道观的方位眺望。
即便是被从切成两半,元神也在一击之下瞬间消融,但是分成两边倒下的清虚真人的手,却还死死的抓着那一根银针。
太叔何也跨出一步,一步到了那挂在墙干尸一般的人的面前。
朝着墙干尸一般的人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太叔何也一指点在他的眉心。
干尸一般的人眼的神光,瞬间黯淡消散。
太叔何也的这一指,便断绝了他被丹药药力吊着的所有生机。
但是血泪滚滚而落的双眼之,在断绝生机前一刹那,却闪过了一丝感激的神色。
因为再多活一分一秒,便是多一分一秒的滔天痛苦。
点点的星光从密室顶部破开的巨大裂口透入,几道绚丽的剑光,在百里之外的武当飞射而出。
看了一眼那几道闪电般迅捷的剑光,太叔何也又低头看着公冶,在心微微的叹息,“路已帮你铺,要怎么走,要看你自己了。以后若是成魔,为师也帮不了你许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冶霍然醒转,一下子坐了起来,如同梦魇一般大口的穿着粗气。
若是真的被人夺了身体,那便真的是最残酷的噩梦!
但是自己却依旧是自己,连身被那些恶犬咬过的伤口的药,都似乎换过,重新包扎过了。而且这些药似乎紫徽道观的药更具效力,有种凉丝丝的感觉,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公冶深吸了一口气,放眼四顾,视线所及是一间普通的厢房,两扇木棂小窗,似乎外面有风,在微微的颤动,房摆设简单干净,除了自己躺着的木床之外,还有一套松木桌椅,散着松木的清香。在两扇小窗的旁边墙壁,挂着一副字。公冶不识那四个字是“静神养气”,只觉得那四个字劲力惊人,便好像是一道道的剑气纵横在纸一般。
床下放着一双全新的皂色布鞋,公冶下了床,穿鞋子,向房门走了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似乎有丝丝的,潮湿的凉风吹入。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公冶心如是想着,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房门外,阳光和煦,微微的有些刺眼,但是啊的一声轻呼,公冶却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门前是个小小的院子,像寻常人家一般,种着一些普通的菜蔬,菜圃的边,还生长着一些紫色的野花,在风寂寥的摇摆,但是公冶所在的位置,却也是在一座山峰之!
这座山峰和他在罗浮所在的无名山峰一样,竟然也是极高,那浓如白棉般的云海,也是在公冶的脚下。
而视线之,全部是一个个穿出云海的山头,有百个之多。
这些山头在白茫茫的云海之,像是一个个的岛屿,而百个这样的山头连成一片,在正午的阳光下,说不出的气象巍峨。
但这还不算!
公冶一眼看到,很多山头之,除了生长着各色异的树木之外,还有气势不凡的楼宇。
有些山头,重重叠叠,几乎全部建满了古朴大气的宫殿楼宇,“那是什么!”
公冶甚至看到,有几座同样遍生树木,建造着宫殿楼宇的尖锥般的山头,竟然是无所凭依的悬浮在空的。
虎踞龙盘般的云海,巍峨不凡的万千气象,整座漂浮在空的山头,鼓荡充盈的天地灵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时间公冶忍不住心神巨震!
“你……你醒了?”一声弱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绵延到云海之的石阶,一个原本坐在那怔的,穿着青布衣衫,公冶年纪还要小些的少年,有些惊慌的站了起来。
这个少年公冶还要瘦小,一身不大的青布衣衫还有些显大,在山风更是显得他的身形在青布衣衫显得空洞,而他的眼神之,似乎总是有些不自觉的卑微怯弱。
公冶直到他出声之后,才现身前的台阶下的他,不由得怔了一怔,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我叫林相泽,这里……这里是武当山,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告知师叔祖!”略有些瑟缩的说了这一句之后,这个少年转身顺着石阶往下一跛一跛的飞快走了。他竟然是一个又有口吃,又是跛脚的少年。
“这里是武当?”公冶站立不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口低声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咻”“咻”数声,厚厚的云海突然破开,一道白色和赤金色的剑光穿出,瞬息落到了公冶的面前。
踏着白色剑光而来的是一名身穿蓝色长袍,相貌如同三十来岁的年人,白面无须,头乌黑油亮,盘在头顶,用一根蛇形的青铜色簪插着,身体修长,看去十分的飘逸。
而踏着赤色剑光而来的却是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青年,青色劲装外还有一件黑色的,面好像有鳞片一般的皮甲,浓眉大眼,散乱如硬草般的头随意扎在脑后,看去即是英气勃,又是豪迈不羁,“啧啧,果然是难得的好根骨。”
才站在公冶身前,这名青年已出了这样的赞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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