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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105章 白首与共,永不分离

作者:瞬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泰守二十三年】

    【七月二十五日晴】

    今天是孤十岁生辰。

    父皇送了孤一匹小马踏月,母后送了孤一条小狗葡萄,孤很开心。

    如果弟弟没有偷喝酒、妹妹没有试图去咬狗尾巴,孤会更开心。

    不过,妹妹只有四岁。父皇说,为君者,当敦仁爱众、体恤手足。孤下次应该抱住狗让她咬。

    但是,不能让弟弟偷酒喝。他才七岁,年纪太小,而且比母后还容易喝醉。

    (朱笔写了一个硕大的“禁”字。)

    【八月六日晴】

    母后喝醉了。

    明天早上肯定又不用晨昏定省,但孤还是不能睡懒觉。孤的课业一大堆,还得哄住弟弟和妹妹,把他们带去找曾皇祖母或者皇祖母,总之不能让他们靠近父皇和母后的寝殿。

    唉。

    【八月七日晴】

    母后果然午时才醒。

    父皇为什么这么高兴?

    【八月八日晴】

    父皇被赶去御书房单独用膳。

    孤被父皇拎到御书房考较课业,还要多练五十张大字。

    孤不明白。

    是因为孤问了母后,昨日父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吗?

    【九月九日晴】

    今天在登高宴上,孤见到了赵妹妹。

    赵妹妹弹琴好生厉害,她年方九岁,最精于排演曲目的阮先生,已经想邀请她为明年母后的千秋节献礼。

    中山郡王世子说,她如此厉害是因为她是顾山长的女儿。孤以为,并非如此。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赵妹妹一定是勤学苦练,才能有此功底。

    孤这么说的时候,赵妹妹看了过来,她听到了吗?

    【九月十日晴】

    她听到了!

    【九月十一日晴】

    赵少傅突然让孤多写五篇策论。

    【九月三十日晴】

    孤的策论终于写完了。

    【十月一日晴】

    薛大表哥和孙表姐定亲了。

    母后说,他们成亲之后,就能像父皇和母后一样,一直住在一起。

    真好。

    【十月十二日晴】

    弟弟生气又难过地跑来找孤,说他听到父皇唤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叫“汤圆儿”。

    孤只好告诉他,那是母后的小名。

    父皇当着我们的面,都唤母后“梓潼”,不怪弟弟不知道。

    孤还知道,母后有的时候不会唤“陛下”,会唤父皇“皇帝哥哥”呢。

    总之,孤很确定,我们家是不会像中山郡王世子家那样,嫡母、生母、庶母一大堆的。

    毕竟,孤十岁了,知道的事,可不是他七岁能比的。

    【十月十三日晴】

    为什么弟弟要跑过去跟母后确认?还说得那么大声让父皇听见了?还被父皇三言两语引得把孤供了出来??

    楚维周真的是孤的亲弟弟吗??

    【十月十四日晴】

    楚维周在演武场上把中山郡王世子揍了一顿。

    很好。不愧是孤的亲弟弟。

    【十月十五日晴】

    中山郡王带着中山郡王世子来见皇祖母和母后,要讨个说法。

    呵。

    在演武场上打架,当然是切磋,怎么能叫斗殴?

    七岁怎么就不能切磋了?

    父皇七岁早骑马拉弓了。

    明明是中山郡王世子嘲笑薛妹妹和妹妹,被弟弟和薛三表弟联手训斥,他说不过,这才叫嚣着要去演武场上比试。他怎么敢颠倒黑白?

    皇宫内外,父皇无所不知,岂容他放肆。

    他之前还说了赵妹妹的坏话。

    可恨孤必须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然孤亲自教训他。

    【十月十六日晴】

    中山郡王世子在鹿鸣书院欺负同窗,劣迹斑斑。

    孤将查明之事告知父皇母后,母后说,中山郡王妃是皇祖母在都城唯一的娘家侄女,她的膝下不应该挂名一个如此品性卑劣的嫡子。

    孤看,皇祖母和淑真姑母都觉得母后说得很有道理。

    【十一月一日晴】

    中山郡王世子换了。

    【十一月二日晴】

    中山郡王妃抱着新的中山郡王世子,来向母后谢恩。

    这个中山郡王世子还在襁褓里,只会吐奶泡泡。

    挺好。

    【十一月二十日晴】

    父皇大寿。

    孤和弟弟、妹妹一起,给父皇献上了百寿图。

    很累,但是孤很高兴。

    父皇说,孤是他引以为傲的太子。

    要是晚膳也能跟父皇、母后一起用就好了。

    不过,孤已经习惯了。

    明日又不用给母后晨昏定省,孤要提前想好给妹妹讲什么故事。

    【十二月二日雪】

    今日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母后和孤在懿德宫,陪皇曾祖母抄佛经。

    瑞雪兆丰年,愿皇曾祖母长命百岁。

    【十二月三日雪】

    希望下次不用在雪地里替妹妹捞狗。

    【十二月四日雪】

    ……今天在雪里捞妹妹。

    弟弟被父皇揍了一顿,孤爱莫能助。

    谁让他带妹妹去玩雪。

    【十二月四日晴】

    薛峰林太不讲义气了!

    说好了陪孤读书,扭头就去跟其他伴读堆雪人、打雪仗。

    母后说,他还在二舅母肚子里的时候,他的第一个虎头娃娃都是孤给他的。

    孤能不能要回来?

    【十二月五日晴】

    薛峰林被二舅舅揍了一顿。

    啧啧,好惨。

    孤可以勉强原谅他。

    【泰守二十四年】

    【元月一日晴】

    昨日除夕守岁,父皇偷偷亲了母后。

    幸亏孤于假寐一道上,已经炉火纯青,绝对不会被父皇和母后发现。

    不过,还是很羡慕弟弟和妹妹,熟睡无知真好啊。而且,他们今天拜年,只会拿到沉甸甸的红包。不像孤,除了红包,还会收到一堆书册。

    孤已经有十个版本注释的《尚书》,真的不需要再多添一本。

    【元月二日晴】

    三位舅舅、舅母今天带着薛大表哥和弟弟妹妹们入宫来拜年。

    幸好孤手边带着昨日收到的《尚书》,不然妹妹们玩扮家家酒,又要拉孤去当木头桩子。

    【元月三日晴】

    赵妹妹来了。

    【元月四日晴】

    怎么回事!

    赵少傅怎么不好好过冬祀节,还想着给孤留课业。

    还好被云少傅劝住了。

    可惜云少傅明年就要去禾州上任,孤会想他的。

    【元月十五日晴】

    今天是母后的寿诞。

    午时大宴,赵妹妹果然在巾帼书院的献礼中弹琴,母后很高兴。

    夜幕低垂,宫中设千灯长街,璀璨如昼。

    只可惜父皇和母后不知道去哪儿了,孤的身后跟着两个小跟屁虫,实在有点煞风景。要不然,说不定还能跟赵妹妹说一会儿话。

    孤没忍住,问珑缠姑姑,父皇特意为母后布置灯海,如此良辰美景,不带着母后赏灯,顺便管一下这两个小东西,去做什么了呢?

    珑缠姑姑说,她也不知道。

    罢了,珑缠姑姑因为不知道母后的行踪,都愧疚至脸红,孤就没再问了。

    带孩子就带孩子吧,谁让孤是哥哥呢。

    【元月十六日晴】

    父皇和母后午膳时才出现。

    他们昨夜是不是偷偷出宫了?

    【二月十五日晴】

    花朝节,父皇和母后带孤和弟弟妹妹出宫,特意去了相思树下吃素肉斋。

    素肉斋很好吃。

    后来,父皇还抱着妹妹,教她认红绸上的字。

    孤最喜欢那两句话“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父皇和母后看起来也很喜欢。

    本来岁月静好,但是弟弟偏偏问母后,他是从哪根树枝上长出来的。结果妹妹以为自己不是母后的孩子,哭得惊天动地。得亏后来被母后哄好了。

    唉。

    孤只是随口那么一提,他怎么就当了真。

    【二月十六日雨】

    孤主动多写了五十张大字,不必父皇开口。

    【三月十三日雨】

    教妹妹练字。

    妹妹好乖。

    就是字实在是有点丑。

    【三月十五日晴】

    教弟弟习武。

    功底不错,就是太皮。

    没忍住揍了他一顿,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皇兄”。

    【三月十六日晴】

    薛峰林说,弟弟在他的伴读和朋友中炫耀孤的身手。

    啧,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三月十七日晴】

    楚维周,你下次再把孤多给你一荷包秘制肉脯的事炫耀出去,还被父皇知道,孤不把你揍到屁股开花,孤就枉为你亲哥。

    【四月五日晴】

    母后在跟至交好友小聚。

    母后跟她们小聚之时,父皇在御书房跟孤下棋。

    父皇一直教孤,棋风如人,守成之君,当厚朴稳重、宽严相济。但他今天的棋风相当凌厉,把孤杀了个片甲不留。

    孤觉得,一定是因为母后在小聚,不跟他一起用午膳的缘故。

    但孤没问。

    孤已经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实在不想再多写五十张大字。

    要不然,下次让楚维周问吧?

    【五月七日晴】

    薛大表哥和孙表姐成亲了。

    真好。

    以后,他们就能像父皇和母后一样,朝朝暮暮,同行与共。

    【六月二十日晴】

    在去翠微宫的路上,妹妹拿出了长离居士最新的话本子《青梅令》,非要让孤讲给她听。

    这本《青梅令》,多半是从母后那儿拿来的。只有母后每隔三月,都会收到一箱竹里馆的话本子。

    像孤和父皇,从不看话本子。(这句话被划掉了)

    【六月二十八日雨】

    《青梅令》很不错。

    赵妹妹看过吗?

    【七月一日雨】

    雷雨夜,弟弟和妹妹都跟父皇、母后一起睡。

    孤长大了,不与他们同床。

    【七月二日雨】

    昨晚,父皇和母后悄悄来看孤。

    母后还亲了亲孤的额头。

    她以为孤睡着了,其实孤还没睡着。

    孤有这世上最好的阿爹和阿娘。

    【七月七日晴】

    乞巧节灯会,母后带着妹妹做了一盘非常好看的巧果。但是还没入夜,就被弟弟和妹妹一起偷吃了一小半。他们还以为孤不知道,偷了一个来给孤吃。

    孤就不重口腹之欲,他们俩究竟随了谁,怎么那么喜欢吃好吃的?

    【七月八日晴】

    今早没见到父皇和母后。

    【七月九日晴】

    今早没见到母后。

    【七月十日晴】

    今早,父皇教孤练剑,弟弟拿了柄木剑来凑热闹。

    父皇好厉害。

    可惜母后午膳时才起,没看到。

    【七月十一日晴】

    今早又没见到母后。

    母后是不是生病了?

    【七月十二日晴】

    今天又没有给母后请早安。

    太医来给我们把平安脉,孤本来还想留心一下母后的脉案,结果弟弟要骑马,孤被拽走了。

    后来,父皇也来骑马。

    孤问起母后的身体,父皇说无恙。

    父皇一言九鼎,孤相信父皇的话。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咳嗽了两声,父皇是不是病了?

    【七月十三日晴】

    今天母后又免了我们的请安。只是妹妹在自己的头上簪满了花,非要孤抱着她去见母后。

    母后靠在美人榻上,夸得妹妹眉开眼笑。但是对父皇轻哼了两声,把他赶去别的宫殿批奏章。

    今晚上,桌上多了两盘小酥肉。

    【七月十四日晴】

    今天早上,父皇带着母后去游湖,一整日都未见踪影。

    珑缠姑姑说,那是父皇和母后去过七夕乞巧节了。

    孤百思不得其解,哪家《礼典》上写了,乞巧节又名七夕,所以要过七天?

    孤让弟弟去问问。

    【七月十五日晴】

    唉。

    下次孤还是亲自去问吧。

    十篇策论,实在是太多了,到孤生辰时都写不完。

    父皇不会忘了孤的生辰吧?

    【七月二十五日晴】

    没忘!

    ……

    薛玉润手上拿着这本从小女儿楚静嘉装宝贝的箱笼里寻出来的日记,与楚正则面面相觑。

    这日记在泰守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五日这一天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怎么落入了楚静嘉的手中。

    后面显然在楚静嘉的手上经历了一番“摧残”,上头印着好几个墨色的掌印。薛玉润往后翻了翻,还看到了好几个梅花小狗爪。好在楚静嘉还不认识那么多字,也对这本日记不感兴趣。

    楚正则揉了揉自己的眉骨,深深地叹了口气。

    薛玉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楚维桢在她的笑声中,翩然而至:“父皇,母后。”他见薛玉润喜笑颜开的模样,也微笑问道:“母后遇到了什么喜事?”

    楚正则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就被薛玉润拉了拉袖子——给孩子留点儿面子吧。

    薛玉润忍着笑,悄悄地把日记藏进袖中。

    ——眼前的十二岁的楚维桢,身量颀长而挺拔,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是如他父皇年少时一般,清隽优雅的如玉少年。

    他左手牵着六岁的楚静嘉,身后跟着九岁的楚维周,这两个小的都是猫嫌狗憎、最闹腾的年纪,但他们跟在楚维桢身边,瞧上去都很乖。

    任谁瞧见,都会觉得楚维桢是最称职的兄长,令弟妹信服。

    薛玉润朝楚静嘉招了招手,楚静嘉蹦蹦跳跳地扑进她的怀里:“母后!”

    “臭丫头。”薛玉润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然后眉开眼笑地对楚维桢道:“阿磐,你想打雪仗吗?”

    楚维桢微愣,摇了摇头:“母后带着弟弟和妹妹去玩儿吧。”

    楚维周一听,显露了本性,欢呼一声,就想往外跑。楚维桢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准确无误地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拖住。

    饶是此时此刻,楚维桢脸上温文尔雅的神色,也丝毫未变。

    薛玉润再也忍不住,转身把头埋进楚正则怀里,哈哈大笑。

    楚正则:“……”

    楚静嘉茫然地拉着薛玉润的裙子,抬头看着耸动的母后。楚正则无奈地把楚静嘉抱起来,朝楚维桢颔首道:“走吧,也算活动活动筋骨。”

    楚维桢这才松开楚维周的衣领。

    楚维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跳进了积起的厚雪里,惹得宫侍追着给他戴鹿皮手套。楚静嘉也兴奋起来,拍着楚正则的胳膊:“父皇,玩雪!”

    “来呀!来呀!”楚维周满手是雪,朝楚静嘉招手。

    楚维桢伸手,从楚正则手中接过妹妹:“来,哥哥带你去玩。”

    薛玉润站在楚正则身边,盈盈笑道:“我去换身箭袖。”

    她看着楚维桢仔细地拢好楚静嘉的披风,牵着她的手,去跟楚维周汇合,笑着轻推了楚正则一把:“皇帝哥哥,这一次,你可别让阿磐从雪里又捞狗,又捞妹妹。”

    楚正则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制止我提日记的是你,提得最欢的还是你。”

    薛玉润笑着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进内室去换衣裳。

    待她换上一身方便活动的箭袖,推门就看到兴奋的楚维周一头摔进了雪里,被楚正则和楚维桢一齐拎了出来。

    而楚静嘉没管她身后热热闹闹的父皇和哥哥们,她正在手中团着一团雪,踮着脚尖,努力在树丛上堆小小的雪人。

    薛玉润走到她的身边,团起雪跟她一起堆雪人。

    楚静嘉开开心心地给薛玉润指每一个雪人,道:“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二哥哥。”她仰起头,看着薛玉润,兴奋地指着薛玉润刚刚堆好的最小的雪人:“囡囡!”

    薛玉润亲了亲楚静嘉的额头:“囡囡最可爱。”

    “囡囡最可爱!”楚静嘉高兴地重复薛玉润的话,两个小鬏鬏上的珍珠缎带,也跟着她一起快乐地摇头晃脑。

    “但是囡囡不会捏小狗狗。”楚静嘉说完,苦恼地对手指。

    她话音方落,楚正则就将一个小狗模样的雪人放在了小雪人身边:“拿树枝串起骨架就可以。”

    楚静嘉连连拍手:“父皇好厉害!”

    楚正则笑了笑,利落地做了三只小狗。

    “葡萄!”楚静嘉指了指她和楚维桢、楚维周的雪人中间的小狗,然后又指着薛玉润和楚正则身边的小狗:“西瓜~”

    楚正则把第三只小狗,放到了薛玉润的雪人身边:“芝麻。”

    楚静嘉并不记得芝麻,她左右看了看,假装恍然大悟:“喔~芝麻!”

    薛玉润藏在袖中的手,轻轻地勾了勾楚正则的手指,尔后被他紧紧地握住。他垂眸看她,她莞尔一笑。

    这十数年间,旧人离,新人至。

    他始终都在她的身边,记得她所铭记的一切。

    她笑望来的眸中,藏着经年不落的爱意。

    楚正则没忍住,往后退了两步,将她拉出了孩子们身边,悄然转至梅林树后,背对着孩子们,吻上她的唇。

    银装素裹,妆点一片琼林。素白天地间,寒梅三两枝,团粉点春意,伸过他们肩头,欲与雪争明。

    待凌风起,竟与雪相和。暗香浮动,梅花枝头簌簌坠下玉屑,飘摇落在他们的鬓间。

    便成就一段,白首与共的浓情。

    楚静嘉下意识地要找父皇和母后,楚维桢淡定地把她的小脑袋瓜扳过来:“哥哥找来了树枝和彩石,你要不要给雪人做眼睛、鼻子和衣服?”

    楚静嘉当即就把父皇和母后抛之脑后:“要!!”

    楚维周也把脑袋凑过来,一边帮忙,一边嘟囔:“做这么好,雪化了怎么办?”

    楚静嘉瞪大了眼睛,眼眶里眼看着就要浮上泪花。

    楚维桢反手敲了一下楚维周脑袋,然后牵着楚静嘉的手,道:“雪化了,春天就到了。我们——”

    他指了指这些雪人:“就会变成春花。到了夏天,嘉嘉希望变成什么?”

    “风!”楚静嘉喜欢花,也喜欢变成花。她重新快活起来,呼呼地模拟着风声。

    “那就变成风。”楚维桢颔首,温声道:“等到了秋天——”

    “秋天变成果子吧。”楚维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倒也不恼,反而想了想,接话道:“好吃。”

    楚静嘉嫌弃地摇了摇头:“我才不要被吃掉,我们要变成月亮!”

    她伸长手,画了个圆:“那——么大的月亮。”

    “嗯。”楚维桢笑道:“等到了冬天,我们便又在这里。”

    春日繁花,夏日凉风。秋日团圆月,冬日丰年雪。

    他从珑缠的手中,拿了一条红绸带,然后将五个雪人外加三只小雪狗系在了一起,笃定地道:“永远,都不会分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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