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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 9 节 爱上兄弟的女人,我却没错!

作者:泷小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喜欢上兄弟的女朋友,应该怎么办?

    这题对我来说,有点难。

    我喜欢上柳莎莎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蒋超的女朋友。

    蒋超是我的好哥们儿,兼老板。

    下公交车的时候,我妈还在电话里对我耳提面命:「张明谨,这次这个姑娘可是个老师,有户口,有编制,你跟她成了,直接能省套学区房,你可要给我好好表现。」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表现。」

    我没跟我妈说出口的是,人家条件那么好的姑娘,凭啥看得上我?

    一个没房没车没户口,工资也只能勉强糊口的穷小子。

    我深知像我这样的人,在北京基本丧失了求偶资格。

    中国男性比女性多7000万,我注定是那7000万光棍之一。

    所以这次相亲基本没戏。

    但这话我不能跟我妈说,毕竟我是举全家之力才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她还一心指着我光宗耀祖。

    假使我告诉她,像我这样的大学生如过江之鲫,啥也不是,这未免对她太过残忍。

    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来相这次注定毫无结果的亲。

    约定的地点是一个网红私房菜馆,原先是一栋古建,隐在闹市之中,进入大门,便见流水潺潺,竹林幽幽,仿佛一脚踏入仙境,将红尘俗世都隔在了外面。

    而仙境是要花钱的,我在网上查了,这家店人均消费过千,远超我这种凡夫俗子的消费水平。

    我为钱包默哀了三分钟。

    此时,对方发来微信,说她已经到了,坐在左手靠窗边第二排的位置上。

    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一个纤瘦的背影,一袭白裙,长发飘飘。

    果然是一个我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女。

    我按下心中的自卑,装作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走过去,

    尽可能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张明谨。」

    此时,我方才看清对方的模样,并没有背影那么惊艳,但皮肤白皙,五官清丽,眉目含笑,整个人十分舒展、亲切。

    依然是仙女,不过是下了凡的仙女。

    我稍微松弛了点:「你是钟小姐吧?」

    我忽略了对方眼神里的疑惑,自然而然地坐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路上有点堵车——」

    有点堵车——听起来就像是我有车一样。

    虽然我明知自己与这位钟小姐之间隔着天堑,但雄性的求偶本能,还是让我有意模糊了自己的措辞。

    我一边暗暗鄙视自己,又一边控制不住自己像个雄孔雀,想在钟小姐面前卖弄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鲜亮羽毛。

    还没等我继续搜肠刮肚,试图让接下来的谈话尽显我的幽默风趣,钟小姐打断了我。

    「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

    我顿住:「你不是钟悦?」

    对方笑意盈盈:「不是。」

    我急忙掏出手机,发现这的确是个乌龙。

    钟悦发来的微信上说,她在左手靠窗边第三排的位置。

    我漏掉了一个横。

    我回头,便看见真正的钟悦,一个极其明艳的美女,真正意义上的仙女,正目光凛冽地注视着我。

    我向下凡仙女道歉,手忙脚乱地赶到我本应该在的位置上。

    仙女钟悦十分不悦:「你迟到了。」

    不等我道歉,她继续拧着眉头:「我不喜欢等人,你要想跟我交往,第一条就是不能迟到。」

    她气场太过强大,我情不自禁地点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绝不迟到。」

    她眉头展开,微微颔首:「李阿姨把你的条件都跟我说过了,你什么都没有——这一点我倒不在乎,因为你没有的,我都有。」

    若搁以往,听到有如钟悦一样的仙女竟然肯携房车下嫁的消息,我肯定会掐自己大腿来确认这是不是做梦。

    但此时,我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一下身体——唯恐身后的下凡仙女听到一样。

    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惊了一下,为了掩饰,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就听钟悦继续说:「我肯见你,主要是因为我怀孕了,我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你如果没有意见,我们就可以继续往下交往,我也需要多了解了解你。」

    话到此处,她停下,等着我的反应。

    而我还完全沉浸在自己好像对下凡仙女一见钟情的思绪里,只是下意识地点头:「我当然没什么意见。」

    也许是我的状态让钟悦看出什么端倪,她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我怀孕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过于震惊的我打翻了手里的杯子:「你说啥?你怀孕了?!」

    我的声音太大,一时间,整个饭馆的人视线都聚焦到了我们这一桌。

    其中必然包括我身后的下凡仙女。

    我感觉后背上仿佛长了刺。

    钟悦一脸嫌弃:「以你的条件,以后必然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妻子,你好好考虑一下。」

    她起身,单方面宣布结束这场相亲。

    还没有点菜,我一边为钱包庆幸,一边出于礼貌的本能也站了起来:「饭还没吃呢。」

    钟悦头都没回:「等你考虑好了再吃无妨。」

    「那我送送你。」

    钟悦回头,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

    她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把我的礼貌,当作我愿意与她进一步发展的默许。

    但是我也不好解释,只好跟着她往外走。

    路过下凡仙女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她,而她也正好看着我。

    她的目光里隐含笑意,那是一种对奇葩新闻当事人报以同情的笑。

    我羞愧地红了脸。

    知道自己的一见钟情就这么夭折了。

    目送钟悦那辆特斯拉扬长而去之后,我犹豫着是否回去跟下凡仙女要一个联系方式。

    但考虑到刚才那家餐厅的消费水平,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吃顿饭都要上千的女孩,真不是我能消受的起的。

    那天之后,很快我便把这次邂逅抛之脑后。

    直到她成了我的新同事。

    人事大姐跟我介绍她:「这是柳莎莎,新来的销售,谨子你多带带她。」

    眼前的柳莎莎扎着一个马尾,穿着简单的t恤配牛仔裤,整个人清爽如邻家小妹,跟初遇那天的仙气飘飘判若两人。

    她冲我甜甜一笑:「谨哥,今后请多关照。」

    我的心脏漏跳了两拍。

    老天爷把她送到我跟前,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莎莎的工位被安排在我旁边,我就这样成了她的「师父」。

    此后,莎莎便不断突破我对她的想象。

    她刚来第一天,我有事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原先杂乱无章的办公桌已经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桌子上还多出一盆茉莉花。

    莎莎说,她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人卖花,就顺手买了两盆回来。

    果然她的桌子上也有一盆茉莉。

    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我头一次觉得原来办公室也这么让人舒服。

    她来的第二天,说要请我吃公司附近最好吃的炸酱面馆子。

    我跟着她穿堂入巷,最后在一个居民小区里找到一个不超过10平方米的隐蔽门脸。

    炸酱面15一碗,劲道爽口,的确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炸酱面。

    我惊呆了,问她从哪找的这么神仙的地方。

    她说作为一个爱吃的穷鬼,找到便宜又好吃的馆子,那是刻在灵魂里的本事。

    我说:「别扯了,你穷?穷能吃得起咱俩第一次见面那餐厅。」

    莎莎哈哈大笑,说她当天只是陪她的网红同学去拍照。

    「要是没人请客,打死我我也不会去那吃饭啊,主要是吃不起。」

    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莎莎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白富美,她来自一个河北小城,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把有限的资源都给了弟弟,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她说:「师父,以后就靠你带我挣钱了啊。」

    莎莎激起了我奋斗的欲望。

    以前我的人生目标是躺平,做一条无用的咸鱼。

    所以虽然是给我的好哥们儿打工,我上班的时候也是能摸鱼就摸鱼。

    业绩能养活我自己就行。

    但现在,我要带莎莎挣钱,就不能再躺平了。

    我开始修边幅,穿我最好看的衣服,每天容光焕发地去上班,把以前打瞌睡摸鱼混日子的精力都拿来工作,说起业务来口灿莲花,将甲方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业绩蹭蹭上涨,把同事们都看傻了。

    连蒋超都问我:「是不是上次相亲失败被刺激了?」

    我笑而不语,心想你们这群庸俗的人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老子只是想谈恋爱了。

    老子要全方位向莎莎展示我商务精英的魅力——然后挣大钱,买好房,开好车,迎娶心爱的女人,走上人生的巅峰。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伟大宏图刚刚开展,便因一场意外腰斩了。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蒋超老婆气势汹汹地来了公司。

    一来就直奔莎莎:「你就是柳莎莎?」

    她语气不善,是兴师问罪的势头。

    蒋超老婆是个富二代,为人非常强势。

    蒋超的事业全靠岳家帮衬,因此他老婆在他跟前几乎说一不二。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蒋太太是个什么脾气,一时之间,大家噤若寒蝉。

    莎莎瞬间苍白了脸色。

    虽然不知道莎莎怎么惹到了这头母老虎,但明显莎莎不是她的对手,我硬着头皮起身,试图替她挡下一波攻击。

    「嫂子,你咋来了,我哥今天没来公司呀。」

    母老虎眼皮都没夹我一下:「我知道他不在,我今天是专程来找这个小狐狸精的,我有照片为证,甭想抵赖!」

    母老虎从手机里向我们展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莎莎正弯腰探进车窗,与司机亲吻。

    照片里看不清司机是谁,但车却能一眼认出来。

    是蒋超的车。

    我的心跌入谷底,不可思议地望向莎莎。

    她苍白的脸色与躲避的眼神印证了我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

    也就是这个时候,蒋超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跑进来。

    「误会!误会大发了!前两天我把车借给谨子开了,你朋友拍到的人是谨子!可不是我!」

    蒋超向我使眼色。

    这小子竟然想让我替他认下这段婚外情!

    我心里忍不住骂蒋超不厚道。

    这些年我不知道替他背了多少黑锅。

    现在连找小情都往我身上按。

    但我不能不认。

    我爸住院,蒋超替我掏过医药费。

    我失业,蒋超二话不说收留了我。

    他对我有求必应,就算这事儿不地道,现在我也不能撒手不管。

    我只好说:「对,对,对,这是我,不是超哥。」

    蒋超松了一口气:「哎呀,你什么时候跟莎莎在一起的?跟我保什么密!你看搞成这样,让大家笑话!」

    我僵着脸打哈哈:「这不是办公室恋情嘛,我怕大家知道了影响不好。」

    蒋超稍稍一愣,很快笑了:「你是我兄弟,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我当然全力支持,看谁能反对!」

    我们一唱一和,似乎暂时消除了母老虎的疑虑。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莎莎:「谨子,人家莎莎又不是图你条件好才跟你在一起的,你借车就多此一举了。豪车虽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公交车也有公交车的浪漫。」

    一时间,我都想不出她说这么多话是啥意思。

    只好继续陪笑:「真是的,早知道闹这么大一个误会,我肯定不找蒋总借车!您可千万别放心上!」

    蒋超老婆终于满意了,冷哼一声离开。

    而蒋超也亦步亦趋地跟上,自始至终没有看莎莎一眼。

    我望向莎莎,她望着蒋超的背影,眼神里分明流露出心碎。

    此时,我突然就明白了方才蒋超老婆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明着是敲打我借车虚荣,暗地里却是影射莎莎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的心也碎了。

    就算我注定是挤公交车的命运,可是她凭什么判定,莎莎就不能坐在豪车上笑呢。

    那天莎莎借口不舒服,提前下了班。

    我怕她出什么事,虽然明知很尴尬,但还是跟了上去。

    莎莎一直暴走,我便一直在后面跟着她。

    走了足足三个小时,直到天都黑透了,星星挂满天,她才终于在一块公交车站牌下停下。

    她累坏了,一屁股坐在等候椅上,将鞋脱了,露出不知何时磨破的后脚跟。

    头顶星光闪耀,却无法照亮我们此时晦暗的心情。

    望着她脚上磨破的那道伤口,我说:「你坐着,我去替你买个创可贴。」

    莎莎突然开了口:「我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有老婆,等知道他结婚了,已经放不下了。」

    莎莎跟我讲了她跟蒋超的相识,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莎莎父母重男轻女,将唯一的弟弟养的无法无天。

    弟弟在北京打工,作妖酒驾,撞了蒋超的车。

    弟弟被拘留了不说,蒋超的车定损下来好几万,又因为弟弟全责,无法走保险。

    莎莎父母拿不出钱来,便逼莎莎想办法。

    莎莎当时大学还没毕业,只能去求蒋超,希望他将还款时间延至她工作后。

    而蒋超大手一挥,直接免了债务。

    这十分符合蒋超的性格,他原本就是个豪爽仗义之人。

    但主要还是符合他的人设,毕竟有钱才能如此任性。

    不管怎么说,莎莎喜欢这样的蒋超,都算情理之中。

    莎莎问我:「明知道他有家室,还这样跟着他,我是不是挺傻逼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对她的选择表示理解:「蒋超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

    那天送莎莎回家之后,我给蒋超打了个电话。

    「莎莎是个挺好的姑娘,你又不能跟人家结婚,何苦耽误人家。」

    蒋超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我太苦了,哥们儿,只有跟莎莎在一起,我才觉得我活着像是个人。」

    我忍不住骂了蒋超混蛋。

    他在他老婆跟前不能当人,跟莎莎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拉莎莎来给他当垫背。

    我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得拉莎莎一把。

    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完全值得更好的生活,不应该陷入蒋超这片烂泥潭里。

    我准备第二天跟她说清楚蒋超到底是怎样一个混蛋。

    第二天,当我提着早餐敲响莎莎家的门,给我开门的已经是一个欢欢喜喜的莎莎。

    她身后,站着的人正是蒋超。

    她为谁欢喜,不言自明。

    那些注定会打破她欢喜的话,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说出口。

    因为这场风波,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我跟莎莎是一对。

    大家语气暧昧地开着我们两个的玩笑,总是尽可能地创造机会让我们在一起。

    为了不在蒋超老婆的耳报神跟前露出马脚,我俩只能同进同出,将这场在一起的戏演到底。

    但我们真实的关系反而因为尴尬而疏远了。

    就像莎莎买来的那两盆茉莉,也因为她疏于照料而枯死了一盆。

    剩下那盆尚未死透的,我给抱回了家。

    也就是这时候,蒋超突然找到我,说给我准备了个惊喜,在公司附近给我租了个房子。

    「省得你住那么老远,周末打个球都不方便。」

    我当时感到莫名其妙,毕竟就算我们是好兄弟也不至于此,以前我还不是自己租房子。

    但蒋超却不容我推辞,说算是对我上次配合他的答谢。

    直到搬进去我才明白他的用意,我的室友竟然是莎莎。

    我和这个房子成了蒋超在他老婆跟前,为自己的婚外情设下的障眼法。

    甚至为了确保安全,蒋超总是在我在的时候,才与莎莎在房子里约会。

    这样一来,即使被他老婆发现,他也可以说是来找我玩,而不至于让老婆怀疑到他与莎莎之间的关系。

    这个方法不可谓不聪明,只是忽略了老房子的隔音问题。

    实际上,每次他们在主卧搞出的动静,我在次卧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怀疑蒋超想出这个方法的时候,根本没把我和莎莎当人。

    但莎莎却甘之如饴。

    每次蒋超来,她都快活得像个主人回家时的小哈巴狗。

    她觉得蒋超是为爱她而来。

    但在我看来,蒋超只是为了干那事而来。

    我也是个男人,我知道爱会让人想干那事。

    但只想干那事是不是爱,我非常怀疑。

    我能为莎莎做的事情,就是在我的房间里尽可能轻手轻脚,不发出一点响动。

    我希望莎莎永远不要发现,这个房子隔音不好的秘密。

    忽略蒋超的存在,跟莎莎成为室友,也有一些非常幸福的时刻。

    住在一起我才知道,莎莎做饭特别好吃。

    起初她邀请我一起吃的时候,我心理上是拒绝的。

    但莎莎却说,她喜欢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感觉。

    因为她很小就被父母送去寄宿学校长大,总是很羡慕别人一家人一起吃饭。

    她的话让我十分不是滋味。自从搬进来,我就没见蒋超陪她吃过一顿饭。

    他不陪,那就我来陪吧。

    我想让她高高兴兴的。

    从那以后,莎莎有空的时候,我就跟她一块下班,一起逛菜市场买菜,她负责做,我负责吃。

    莎莎没空的时候,我就自己买菜,自己做饭,然后等她回来一起吃。

    那盆茉莉花,搬家的时候也让我带了进来。

    莎莎惊喜非常。

    她说,她还以为它已经死了。

    我说:「本来快死了,但我浇了几次水,又给整活了。」

    我把那盆茉莉花放在了客厅,下定决心只要那盆花不死,我就一直住下去。

    可我没想到,很快我就住不下去了。

    那还是刚停暖气那会儿,我洗澡忘了带干净秋裤,就喊莎莎帮忙把阳台上晒着的秋裤给我挂卫生间门把上,结果我洗完澡穿的时候竟然发现秋裤是温热的。

    我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莎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小肚子上还贴着一个热水袋。

    她笑嘻嘻问我,秋裤热乎不热乎。

    原来我喊她帮忙的时候,她正灌热水袋温肚子,顺手便将我的秋裤也给温了一下。

    我想起小时候,北方的冬天早晨很冷,我妈也会提前给我温好衣物。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真的有一种成了家娶了媳妇的感觉。

    蒋超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我第一次在蒋超进门之后夺门而出。

    我甚至没有办法编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是告诉他们我有点事着急出门。

    那一刻,我真的无法再和他们共处同一个空间。

    我想我必须要搬出去了。

    不久,莎莎生日到了。

    这天晚上,莎莎精心准备了一桌大餐。

    她告诉我,蒋超答应来给她过生日。

    但直到12点,蒋超都没来。

    我不忍心告诉莎莎,蒋超屏蔽掉她的朋友圈里,他正陪着岳父一家尽二十四孝。

    我陪莎莎度过了这个生日,眼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将自己灌醉。

    我帮不了她别的,只能陪她一起醉。

    喝醉了才能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你到底喜欢蒋超啥啊?他一个有夫之妇,你大好青春,去泡谁不行,非得泡他?」

    莎莎泪眼朦胧:「从小到大,没人像他那样对我好过,跟他在一起,我才有安全感。」

    对你好?我也可以对你好啊,除了没钱,我能比他对你好一万倍!

    我压下心底的呐喊,忍不住吐了粗口:「屁个安全感!我跟你说实话吧,蒋超就不可能跟他老婆离婚!」

    「为什么不可能?他说他爱我!」

    「他爱你?能让别人以为咱俩是一对?能让你搁这自己过生日?你清醒清醒吧,他没你想得那么爱你!」

    莎莎愣住,良久才说:「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回到自己房间,狠狠地摔上了门。

    我有点后悔话说重了,但同时又觉得轻松。

    人间真实虽然残酷,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假使她能因此清醒,这对她总是好事。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莎莎已经去上班了。

    然后便一直躲着我。

    连同事们都看出我俩之间的不对劲,问我是否吵架了。

    我只能点头说是。

    同事们对我报以同情,安慰我女人多哄哄就好。

    我没有立场去哄莎莎。

    蒋超倒是有,让我高兴的是,他失败了。

    我下班回家,蒋超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主卧的房门紧闭。

    我送他出门,他状似无奈地跟我抱怨:「女人就是不能惯,平常对她千好万好她不念,一个生日不陪,她就恨上了。」

    我对他同情不起来,只想替莎莎要一个答案:「你到底咋想的,你要不打算离婚,就别吊着人莎莎了。」

    蒋超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会儿说:「你替莎莎问的?」

    我说:「我是看莎莎可怜……」

    蒋超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们儿,我跟莎莎之间的事,我会处理。但是朋友妻,不可戏。你可别越界。」

    他的话像鞭子抽在我脸上,不待我解释什么,他已经走了。

    临走前又甩下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对莎莎是认真的,替我转告她。」

    蒋超走后,我转身进门,发现莎莎正站在门后头。

    显然她已经听到了蒋超方才的话。

    没几天是公司团建。

    人事大姐安排我与莎莎住一间房。莎莎拒绝了,她要求跟其他女同事一起住。

    我明白她为啥拒绝,她拒绝的——是跟蒋超一起住。

    而我,连被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大姐笑着把门卡塞我手里,悄咪咪说:「蒋总看你跟莎莎闹别扭,特意嘱咐我这么安排的,蒋总对你可真好。」

    我捏着门卡,只觉得尴尬无比。

    再拒绝就会令人生疑,于是我们一起回了房间。

    蒋超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非常自然地,想随我们一起进门。

    就在我不知该不该阻拦的时候,莎莎跟蒋超说,自己要休息,请蒋总离开。

    蒋超看看我,说他有几句话想跟莎莎说。

    我望着莎莎,我想假若她让我留下,我绝不会出这个房门。

    可莎莎只是沉默。而蒋超几次用眼神提醒我让我赶紧离开。

    我故意没看蒋超,假装收拾行李,实则用余光看着莎莎。

    半晌,莎莎抬头看我:「谨哥,我要和他说清楚。你先下楼溜一圈,不会太久。」

    我识趣地出门,心想她终于清醒了,离开蒋超可能很痛苦,但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关门的时候,我看见蒋超迫不及待地将莎莎抱在怀里,莎莎僵直着身子,拼命挣扎。

    怕别的同事瞧见,我在度假村外的小树林里溜达了半个小时,才打开微信看了看。

    半小时,应该谈得差不多了。

    可是,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我才收到莎莎让我回去的消息。

    两个小时,喂了不知道多少蚊子,我两条胳膊两条腿几乎都肿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心如止水。

    两个小时,已经足够让我想清楚,不管蒋超配不配喜欢莎莎,莎莎都真的爱他。

    我回房,蒋超已经不在了。

    莎莎洗过了澡,身上穿着一件小碎花的保守睡衣。

    那件睡衣并不性感,可我觉得穿在她身上无比性感。

    这样想的我,真是又猥琐又傻逼。

    莎莎递了一串荔枝给我:「谨哥,咱俩和好吧,要不怪尴尬的。」

    我低着头假笑:「嗐,咱俩啥时候吵架啦?」

    团建回来,莎莎与我像是刚刚恢复邦交的两国,互相之间小心又客气。

    我刻意想要与她保持距离,可是距离容易保持,与她有关的讯息却无法屏蔽。

    公司小,谁放个屁,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能共享。

    她人缘好,同事们都喜欢她。

    每次看到她被各种同事花式夸奖,或者被同事好心「投喂」,我都想:如果不和蒋超在一起,她的人生就更美好了。

    每次这么想的下一秒,我都会感到一股心酸:就算不和蒋超在一起,她也应该和家境殷实的男人谈朋友。我算老几?操这么多心干啥?

    我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应该把全部心思用在工作上,我这样各个方面都很普通的男人,把工作做好,将来能娶到一个普通女人,就应该知足了。

    家,哦不,是蒋超给我们租的那个房子倒是大,按理说,等我们下班回家,各回各的房间,其实是可以谁也碰不到谁的。

    可我总感觉不管她是否在家,对我来说都无处不在。

    她若在家,我能听到她刷综艺节目时候的傻乐声,她洗澡时候陶醉的唱歌声,她深夜吸溜泡面的咝咝声。

    她若不在家,那沙发上落下的她的长发,门后那因着急出门乱丢下的粉红拖鞋,冰箱里她喜欢吃的果味酸奶,都让我无法不想起她。

    我开始恪守合租室友的礼仪。她在家的时候,如非必须,我基本不出我的房门。

    久而久之,在蒋超不来的日子里,她也开始如我一样,如非必须,基本不出她的房门。

    就这样,我们和其他合租者,似无二致了。

    同一屋檐下,她甚至开始给我发微信沟通一些小事。

    比如:自来水费用已缴纳。

    比如:你的快递帮你放桌上了。

    比如:客厅的窗帘送到干洗店了,我要出差,单据在桌上,请你下班去干洗店取。

    因莎莎出差频繁,我得以在客厅区域活动,这才发现,那盆茉莉叶子已经发皱,好像生了虫子。

    我赶紧买了虫害药来。不出两天,叶子的状态就有改观。

    看着它的叶子重新支棱起来,我幻想着莎莎回来后见到它的样子。

    几天后莎莎出差归来,简单打了招呼后,我们又回到了各回各屋的合格室友的状态。

    她看没看到那盆茉莉呢?

    我只是想了想,并没有问她。

    也许对她来说,这盆茉莉是死是活,并不重要。

    所以我才不想问。

    如此相安无事了足有两个月,公司要死磕一个大活儿,我们全员加班,我也忙得脚打后脑勺。

    别的同事怨声载道,只有我暗自庆幸。

    每天回家倒头就睡,我没精力再想与莎莎有关的一切。

    这样很好!

    直到项目投标前夕的那个深夜,莎莎哭着跑回家,告诉我她被我们想要投标的那个公司的大佬骚扰了。

    莎莎足足哭了一个钟头。

    我在一旁看她梨花带雨,脑子里闪过很多安抚方式,却感觉怎么做都不合适,只好在旁边陪着站了一个钟头。

    哭够了,她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

    当晚原本是蒋超带着莎莎和另一个特别能喝酒的女销售华姐请大佬和手下吃饭。

    华姐因故没去,就成了蒋超和莎莎两个人跟大佬以及大佬的手下,一共四个人一起吃饭。

    酒席刚开场,大佬就一直色眯眯盯着莎莎,莎莎被盯得心里发毛,跟蒋超说自己想提前走,蒋超没同意。

    蒋超的原话是:「华姐没来,你再提前走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陪着另外两个老爷们儿,不是那么回事。」

    莎莎心想这也是,哪有老板自己出来招待甲方的呢?再说就算大佬有什么越轨的行为,蒋超肯定也会保护自己,于是又留下了。

    酒过三巡,大佬手下把蒋超叫出包间,大佬直接把莎莎搂到怀里上下其手。

    莎莎惊慌失措跑出包间,却怎么都找不到蒋超,打电话也打不通。

    孤立无援的她想打车回家,却在电梯口遇到了蒋超。

    原来蒋超带着大佬手下下了地库,去车里搬运送给大佬的礼品了。

    莎莎哭着跟蒋超说自己被大佬骚扰了,蒋超第一反应却是把莎莎拉到角落里跟她说:「绝对不能报警。」

    讲到这里,莎莎又崩溃大哭。

    我的拳头越握越紧。

    是啊,在这种时候,蒋超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莎莎受到了侮辱和损害,而是不能得罪大佬,是自己公司那个大项目不能黄。

    蒋超到底拿莎莎当什么?

    我想莎莎也是因为这个才伤透了心。

    正在我千思百想,犹豫着伸出手想要擦擦莎莎的眼泪的时候,蒋超来了。

    「你先回避一下。」他看都没看我,就对我下了命令。

    「莎莎,如果你想让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陪你。」我也不看蒋超,对着莎莎说出我的真心话。

    蒋超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张明谨,这没你事。」

    我坚持不走,我要等莎莎的回答。

    莎莎红着眼,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你先回你房间吧。」

    没办法,我只好回了我的房间。

    关上房门,站在窗边,夜风吹进我的脖领。

    我清醒了一些:张明谨,你可真是个大傻叉,你以为你是谁?这房子都不是你花钱租的,这儿可不就是没你事儿呢么?

    我钻进被窝,尽力不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从声音的分贝来判断,他们没有争吵,另据大门关闭的声音推断,蒋超没待多久就走了。

    我悄悄打开房门,发现卫生间的灯是黑的,而莎莎的房门紧闭。

    也许,她还在黑暗中思考应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吧。

    自此莎莎直接提了辞职,整日酗酒,喝醉了就哭,一遍一遍问我:「为什么蒋超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却不替我出头?」

    我回答不了。

    作为男人,蒋超的行为我理解不了。

    作为蒋超的哥们儿,蒋超的行为我有一点点能理解。

    无非是,在爱情和利益面前,选择了利益。

    非常成年人,非常恶心。

    蒋超几乎每天晚上都来看她,但不巧的是,每次他来,莎莎都处于不很清醒的状态。

    看着这样的莎莎,蒋超也只有叹气,然后叮嘱我让我看顾好她。

    半个月后,莎莎渐渐好了一点,甚至跟我说,她想等蒋超再来的时候,跟蒋超好好谈谈。

    可是连续四天,蒋超都没来。

    虽然莎莎啥都没说,可我看得出,她在等他。

    第五天的晚上,莎莎的房门一直关着,我想她应该是早早睡了。

    哭了半个月,她真的应该好好休息。

    我微信问蒋超在哪,准备去找他谈谈,让他找时间来家里跟莎莎聊,聚散都好,话说清楚。

    蒋超说他在外面跟朋友聚会呢,给我发了个酒吧地址。

    我赶到酒吧的时候,蒋超已经喝大了,正在跟桌上七八个人吹嘘「看一个男人成功不成功,就看他有没有小三!」

    好事者起哄问蒋超是怎么当上成功男人的。

    蒋超笑嘻嘻说:「简单!花点钱嘛。我五万块钱,不但找了个美女,还是个处女呢!」

    众人又起哄,都说蒋总这笔钱花的划算。

    蒋超得意洋洋,又开始细数莎莎对他如何死心塌地。

    我再也无法任他说下去,冲上去一拳打在他面门上,登时他的鼻子就出血了。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看清是我,蒋超震怒,也给了我一拳。

    「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别人欺负莎莎,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还特么在这说这种话?!」我又冲着蒋超挥拳,被他躲开了。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你管得着么?!」无人拉架,蒋超上来反剪了我的双手。

    「枉我还拿你当哥们儿,没想到你根本不是人!」我没有蒋超高,也从来不健身,双手被他钳得死死的。

    「哥们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明谨,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我收留你,你就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废物!你吃我的喝我的,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怎么,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冲我汪汪起来了!」蒋超一笑,鼻血横飞。

    「你这个混蛋!」在那个瞬间,我只能想到这个词。

    真没想到,我拿他当了十年兄弟的人,只是当我是条狗!

    「我是狗?你又好到哪去?你还不是你老婆养的狗?要是你老婆知道你在外头搞外遇,你猜她会怎么着?」

    我的话明显刺激到了蒋超的死穴,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也愣愣地看着他。

    我们像两条对峙的野狗,把彼此间的友谊、体面,撕扯了一个干干净净。

    蒋超突然笑了,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你去说呀!我老婆要是知道了,第一个就会收拾柳莎莎!如果你想让柳莎莎被人变着花样揍,就尽管去告诉我老婆!」

    我有些傻眼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早看出你想上柳莎莎,行了,我也玩腻了,你想接盘,放心接就是!我不会再上她了!」

    望着眼前如此混蛋的蒋超,我使出浑身力气,想要给他致命一击。

    但事实是,如我前面说过的,我没有他高,也从来不健身,我尽力了,但还是被蒋超摁着揍了一顿。

    为了不吵醒莎莎,我开门都小心翼翼的。

    谁知客厅大灯亮着,莎莎就坐在沙发上。

    见我鼻青脸肿,她惊慌失措「啊」了一声,抄起手机就拨120。

    我晃了晃手里刚买的碘伏,不想让她担心:「没啥大事,用不着惊动120的同志。」

    「你跟谁打架了?怎么搞成这样?赶紧清洗伤口!」

    她关切的眼神让我很受用,可我张了张嘴,也只是说遇到个醉汉,一言不合打了一架,没提蒋超半个字。

    清洗过伤口后,我将碘伏和棉棒摊在洗漱台上,准备对着镜子擦涂。

    莎莎从我身后将碘伏和棉棒拿走:「出来,我给你涂。」

    她涂的很仔细也很轻柔,因距离太近,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呵气如兰」。

    莎莎坦坦荡荡,眼眸直视我的伤口,时不时也看看我的眼睛。

    而我心里似在闹鬼,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蒋超这孙子下手太黑,尽管莎莎的动作很轻,我还是疼得呲牙咧嘴。

    不知道莎莎对着这么一张肿胀且伤痕累累的面孔,会不会觉得恶心。

    也许是我的错觉,感觉莎莎用碘伏涂满我整张脸,只用了几秒钟。

    等她收好碘伏,我才想起要问:「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客厅坐着干啥?」

    她抿了抿嘴唇:「谨哥,我要搬出去了。」

    总有一天要和莎莎「分开」,这我早就想过。

    我在心里念叨过很多次,早分开早好。

    我们分开,说明她要离开蒋超去寻找新的生活,而我见不到她,自然也就会把她忘掉。

    只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不舍,我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

    「那——祝你前程似锦。」

    憋了半天,我只憋出这么一句。

    「唉——」她长长的叹气,眼里泪花翻滚,「我哪里还有什么前程。」

    「你千万别这么想啊!你这么好,将来肯定能找到一个方方面面都比蒋超强百倍的好男人!」我急了,说的也是真心话。

    莎莎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

    「你只是遇人不淑,一个人渣不值得你为他消沉!」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扶她的肩膀,可是还没碰到她我又收了手。

    不合适,我这么做不合适。

    「谨哥,我也想好好的。可一想到,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是蒋超这个混蛋却还过得好好的,我这心里就过不去。」

    话落,莎莎仰起头。

    我知道,她在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第二天一早莎莎就搬走了,她执意不让我送,我不好坚持,就回到房子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多一天,我都不能再在这间房子里待下去了!

    说来可笑,收拾来收拾去,我能带走的东西,也只是装满了一只登机箱而已。

    临走我想起放在客厅的那盆茉莉,它居然开花了。

    左手抱着茉莉,右手提着箱子,一直到我走出小区,眼前全是莎莎仰着脑袋,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样子。

    我喜欢的姑娘,就这么让人欺负了一次又一次。

    坐在马路边上,我流泪了。

    一个像我这样没用的男人,即使喜欢她,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在马路边整整坐了一天。

    我想出了办法。

    替莎莎报仇的办法。

    我到公司去提辞职,这才知道,我已经被「离职」了。

    呵呵,劳动仲裁啥的以后再说,我还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花了一个星期,我打听到大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长青池泡澡。

    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来软枕头。

    乔装成搓澡工,我轻而易举就潜到大佬身边,在保安赶来之前,把光着身子的大佬打了一顿。

    大佬上了年纪,嘴比那啥硬,一边挨揍一边骂我:「cnmb,明人不做暗事!谁派你来的?!」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在拍下大佬肿胀如猪头的大头照后,我才大声告诉他:「蒋—超—派—我—来—的!你动了他女人,他让我一定废了你!」

    长青池的员工报了警,我被拘留了五天。

    但这五天,我无比开心。

    因为我的那句话,大佬告诉派出所这是买凶伤人。

    于是蒋超也被叫到派出所。

    蒋超气急败坏,在警察面前对我口吐莲花,非要让我告诉警察和大佬,他没有指使我打人。

    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样子,我心里痛快极了,可是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毕竟,好戏还在后头。

    「蒋总,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是你说的,这个老傻叉动了你的女人,只要我把这个老傻叉揍一顿,你就让我当总经理助理!」

    大佬原本就不信这事儿与蒋超无关,这一下,更是对蒋超怒目而视:「蒋超,你特么等着!」

    蒋超百口莫辩,扑通一声跪在大佬面前,说这事儿要是他指使的,天打雷劈都行。

    好巧不巧,那天正好是阴天,老天有眼一样打了几个大闪,就开始下暴雨。

    大佬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超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倒了大霉,将全部怒气转向我:「张明谨,你这是找死!」

    我忍不住笑了:「咋地要打我啊?打吧,把派出所所长叫来,让他看着你打!」

    蒋超看一眼警察,骂骂咧咧地走了。

    蹲在拘留所里,无所事事的望墙的日子,却让我突然意识到,在拘留所的这几天,也许会是张明谨成年之后,过得最舒坦的几天。

    五天之后,我从拘留所出来了。

    一切如我所料,大佬不但取消了和蒋超公司的合作,还找人调查了蒋超,把他婚后搞过的几段婚外情都曝光给了他老丈人。

    几天之内,蒋超什么都没了。

    这样,莎莎会开心吗?

    她应该不再需要努力仰着脑袋,不让眼泪流下来了吧?

    思量再三,我注册了个小号,把大佬鼻青脸肿的照片发给了莎莎。

    不用我自己的号,是因为我不知道说啥。

    是啊,说什么呢?

    说我替你把混蛋揍了,说我替你把蒋超也收拾了?

    说这些干什么呢?

    难道是想让她感激涕零,为了一个我这样的屌丝,放弃未来坐在宝马车里笑的机会吗?

    还是不了,我有自知之明。

    喜欢茉莉花,并不一定要拥有它。

    只要把让她枯萎的虫害收拾了就行。

    喜欢一个仙女,也是一样。

    租好房子,安顿下来后,我重新找了工作。

    新的公司,是行业内的大公司,听说,加班时间很长。

    第一天下班,已经九点了。

    走出公司,迎接我的是漫天繁星,就像我第一次追着莎莎暴走三小时那天一样。

    还是不自觉想起她了啊,看来工作量不饱和。

    我苦笑着想。

    「谨哥!」

    声音有些耳熟。

    难道我是幻听了?算了,不回头了,明知是幻听。

    「谨哥!是你吧?」一个仙女从身后跳到我眼前。

    是她。

    「把那谁揍得落花流水的,是你吧?」

    她问。

    「你说啥呀?傻冒才会替你做那种事!我又不傻!」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真傻了。

    (全文完。本故事根据真实素材改编。)

    □万泉寺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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