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痛！！！”
安静的消防通道里，响起一道惊天叫声，声音洪亮，足以惊动整个楼洞。
几乎是在同时，楼梯下方传来了凌乱而快速的脚步声。
应思源：不许笑，我是真的怀疑自己要精尽人亡。(ー`′ー
队长负责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强烈且刺鼻的味道，祁洲的心脏狂跳，担心应思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他长腿飞奔，几个台阶连跨，从十三楼火速往上冲，路上一直听到乒铃乓啷的动静，伴着应思源标准的国语。
“哎哟……妈耶！我超超！疼死啦！”
刚一脚迈上十八楼转角，祁洲就见到了人。
应思源安稳地坐在台阶上，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右腿不知所措，另一手还握着那把消杀枪。
人安好，没出大事。
祁洲轻轻吐了口气，问：“怎么回事？”
他再侧眼一瞧，应思源背后的消杀桶被撞裂，在往下滴水，气味浓烈。
小卷毛浑然不觉，独自坐在一摊水里，一点不发现屁股底下凉。
祁洲：“……”
“呃，就就……脚扭了。”应思源吞吞吐吐地说。
他没想到祁洲会来，更没想到自己能崴脚。
好弱鸡，丢人。
祁洲半跪在阶梯上，蹲得很近，谨慎地捞过应思源的右腿，埋头去查看伤势。
防护服包得紧实，是否因骨折而肿胀，几乎分辨不出。
“疼？”祁洲拧起眉，问道。
“……也不是很疼。”应思源说着，从祁洲的手里夺回自己的腿，也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扶着楼梯栏杆准备站起来，屁股刚抬起一点被祁洲一把摁回去了。
“别动。”祁洲说，语气冷冷的。
“哦……”
祁洲先是把自己身上的消杀桶脱下来放在地上，又伸手去拿应思源背后的，将其卸下后翻了个面，使裂口朝上，摆在一边，好防止它继续漏水。
周围的刺鼻气味这才消散一些，他吩咐说：“你脱了防护服，先回去。”
“啊？不用不用，我能行！”应思源摇着脑袋拒绝，倔强道：“我歇一会就能继续。”
右脚掌被当成鸭子的脚蹼一般被高高地举起，应思源扭动着它，要表现给祁洲瞧这玩意还能使。
可才稍稍一动，就疼得应思源连声抽气，“嘶……超……”
“不许逞强。”祁洲防护罩下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手掌小心翼翼地垫在应思源右脚的脚脖子下，另一只手则精准地卡在侧面，不让应思源随意动弹。隔着一层防护服，祁洲仍旧尝试着去观察，又对比起应思源的左脚，想确认到底是不是肿了。
祁洲甚至已经想好要联系祁燕，让她去街道协调一下，好让自己陪应思源去医院挂急诊。
祁洲一直皱眉低头，好似有一道极低的气压徘徊在头顶不散，应思源反过来安慰他：“祁洲哥。我的脚没事，就是没站稳，崴了一下，没大碍！”
顿了顿，他语气是少见的认真，再次强调：“真的没事。”
过了会，祁洲才说：“嗯。我叫张叔来，先接你回去。”
“可我才消杀了五层楼啊……”应思源觉得自己能用，不想临阵退缩，增加别人的工作量。
祁洲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应思源，眼里的情绪竟然比平时明显，却更接近于冷漠，仿佛你说了什么话忤逆了他，让他变得不近人情，凡事都不能再商量。
也不是凶，就是有点强势。
应思源咽了下口水，不自觉地改口答应，“好吧……”
没多久，张叔匆匆赶来，接手应思源。
分别前，祁洲道：“在办公室里待着，别乱动，等我。知道了吗？”
像在命令小孩原地待机等爸妈，应思源下意识地道：“嗯，知道。”
应思源翘着右腿，被张叔扶回到居委办公室，又慢吞吞地去脱防护服，脱鞋时疼得龇牙咧嘴，乱喊：“啊哟！痛痛痛！”
脱鞋都这么费劲，可想而知脚多半是肿了，这伤势比预想得严重，没有他嘴里说得这么轻松。
幸好被祁洲逮回来了，真要逞强下去得多遭罪。
袜子一脱，张叔过来一瞅，说：“哟！成大白馒头了！”
应思源：“……”
之后的一小时里，应思源无聊地躺在居委的沙发上吹空调，右脚又麻又疼，下不了地。
消杀队各自完成了负责的区域，陆陆续续回到居委报道，燕子主任回来得最快，扔下消杀桶就来看望应思源了。
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应思源一遍，确定她拐来的志愿者没有缺胳膊少腿，才问道：“光荣负伤？”
应思源假装英雄没落，一脸悲壮，“出师不利。”
还能贫嘴，状态不错，祁燕放下心来，说：“为公负伤，队长负责。”
应思源疑惑地问：“队长？负责撒？”
“我弟，消杀队队长呗。”燕子主任边脱防护服，边解释：“祁洲跟我说了，要把你接回家里去照顾，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到你痊愈。”
“啊？！”应思源以为自己听错，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接回家？”
“对。”
“那个那个家是说9号楼802？”
被这么一问，燕子主任愣了一下，“不然还能去哪个家？”
正说着，祁洲回来了，他脚步很快，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来到应思源的身旁。
在应思源都没反应过来时，右脚就被祁洲捧起来，看了个遍。
“肿了。”祁洲不悦道，他眉头紧蹙，手上挂着几个袋子，标签上备注是冰贴和膏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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