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
曲簌终于是收心了,乖乖跟着清灵君修炼,只是偶尔偷些无伤大雅的小懒。
他白天练剑,晚上回了院里还要抄门规,生活可谓是充实得很。
曲簌悟性确实是极佳,奈何人实在是太懒。
就像他前世的初中老师说他,明明可以成为一个有内涵的美人,偏生懒成了个花瓶。
他乖乖跟清灵君学了两日后,清灵君便教了他心心念念的御剑飞行。
灵性如曲簌,在克服了高空的恐惧后,他很快便掌握了御剑飞行的诀窍。
曲簌高兴得不行,踩着剑在空中舍不得下来。
清灵君摆摆手,嘱咐他在清源宗境内飞,随后便不管他了。
得到自由的曲簌一会儿飞上,一会儿飞下,自娱自乐个不停。
山月苑的外墙上爬满了藤本蔷薇,曲簌驱着惊春攀上墙头,做了个偷花贼。
偷摘了几朵蔷薇,捧在怀里,便御剑往别处去了。
———
演武场。
薛敏正是今年新招弟子中的一员。
今日领训的是丹溪,只是她暂时有事走开了。
丹溪师姐走后,他们自行训练便难免散漫了些。
薛敏正也是摸鱼的一员,他站在角落里,机械式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脑袋却是放空,神游天外。
突然,是一阵风吹过。
薛敏正看见风吹来了一朵蔷薇花,就落在他脚边。
他一愣,哪来的花?
薛敏正小心翼翼地捡起脚边的蔷薇,应该是新采摘下的,花瓣还嫩生生的。
他顺着风向看向墙头,便看见了坐在墙头的曲簌。
少年的容颜秾艳昳丽,怀里还捧着几朵蔷薇。
金养闲人花养笑,自古美人与鲜花是顶配。
当少年弯着眉眼笑时,人比怀里的花还要娇上三分。
薛敏正捧着蔷薇,像是捧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痴痴地看着墙头上的人。
曲簌笑着跟他招招手,“嗨。”
薛敏正不由得红了脸,他有些紧张地举起手里的蔷薇,“阁下,您的花。”
“嗯,是我掉的。可以帮我一会儿赠给你们丹溪师姐吗?”
薛敏正呆呆地点头。
“当、当然可以。”
边上的弟子们注意到角落的动静,纷纷停下练剑,围了过来。
他们推搡着起哄,不知道说些什么,目光却都紧紧盯着曲簌。
然后是有大胆者先喊了一嗓子,“您长得真好看!”
随即,是不断的附和声。
曲簌被一群人围着看也不怵,他笑眯眯地望着底下一张张年轻稚嫩的面孔,他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我见过您,您是大师兄的未来道侣!”人群中有人应答道。
曲簌支着下巴答:“不完全对,我现在也是你们的师兄。我跟你们丹溪师姐是同一个师尊。”
“您真厉害,能成为清灵君的亲传弟子。”薛敏正抢先道。
“所以你们要听我的话,回去站好,乖乖训练。”
“那小师兄,什么时候能由您来领我们训练啊?”有弟子问道。
曲簌心道,那可远着呢,而且估计是没机会了。如果让他现在来领训,估计只能教他们偷懒打诨。
他摆摆手道:“会有机会的,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训练。”
然后他又对薛敏正道:“这位师弟,劳你帮我转交花给丹溪师姐。”
薛敏正顶着身旁人艳羡的目光,郑重地点点头,像是被委以了什么重任一般。
曲簌临走前又问了一句,“你们有人知道舒师兄住哪个院子吗?”
“我知道!”
另一名弟子踊跃回答,告诉了曲簌方位。
“多谢了。”
知道位置后,曲簌潇洒离去。
他按着那弟子告诉他的位置飞,果然寻到了舒渐昀院子的方位。
他站在惊春上,居高临下,看见了在院子里练剑的舒渐昀。
那日败给谢允遥,他练剑便越发勤奋了。
曲簌看见他,热情地招手喊他。
“舒师兄。”
舒渐昀闻声望去,便看见了一脸兴奋地站在惊春上的曲簌。
说实话,那招手的样子实在有些蠢,尤其是怀里还诡异地捧着几朵不知道哪摘来的花。
舒渐昀输给谢允遥后阴郁的心情在看到这一幕时有所松动。
曲簌驱着惊春,落在舒渐昀的院子里。
他落地时有些不稳,人趔趄了两步,但这些都不影响他兴奋的心情。
他兴高采烈地与舒渐昀分享,“舒师兄,我学会御剑飞行了!”
“哦,恭喜。”舒渐昀难得没泼他凉水道。
曲簌欣然受用,他问,“对了舒师兄,那日大师兄怎么罚你了。”
“……禁足。”
舒渐昀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曲簌闻言,不由得瞪眼,有些气鼓鼓道:“什么?为什么我不是禁足,是抄门规。”
若是罚曲簌禁足,不用去训练待在院子里,这对于他而言怕是奖励了,显然,谢允遥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还舍得罚你。”舒渐昀不咸不淡地道。
“我每晚回去都得抄门规,可累了呢。”
谢允遥不要求他每日抄多少,也没规定几日内抄完,但是没抄完就不给他买糖吃。
想到这里,曲簌眼咕噜一转,问:“舒师兄,我前日给你的那些糖你都吃完了吗?”
“做什么?”
“大师兄罚我抄门规,没抄完就不给我买糖吃,我也不知何时才能抄完。”曲簌苦恼道。
“哦,怎么,你想要回去?”舒渐昀挑眉。
“哪能呢。”曲簌‘嘿嘿’笑了两声,“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分我些。”
“不分。”舒渐昀无情道,“既已给了我,就是我的,岂有分食之理。”
曲簌被拒绝了也不气馁,他从怀里抽出一枝蔷薇,递给舒渐昀,“我用花跟你换。”
“大男人,要什么花?”
舒渐昀这样道,但还是接过了曲簌手里的蔷薇,他捏着花蒂。
曲簌见他接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舒渐昀这才顶着曲簌期许的目光,掏出了那个当日曲簌给他的荷包。
舒渐昀余光注意着曲簌期待的神色,慢悠悠地打开荷包。
最后,他只小气地拿了两块饴糖出来。
“喏。”他将两块糖递给曲簌。
曲簌觉得他小气,但没说,喜滋滋地接过糖吃了。
吃到糖后,他便冲着舒渐昀摆摆手,“师兄再见。”
曲簌要去下一站了,下一站去找大师兄谢允遥。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他一共摘了五朵蔷薇,还剩三朵,都给大师兄的!
曲簌驱着惊春去了谢允遥处理宗门事务的正殿。
正殿来来往往的弟子,行色匆匆,不苟言笑。
曲簌现在的修为,很快就有弟子发现了他。
一个白衣弟子,怀里抱着一踏卷宗刚从正殿出来,他一仰头,就看见了那个怀里捧着花的少年。
“你知道大师兄在哪吗?”曲簌歪头问他。
白衣弟子有些羞赧地点头,指了指方位,“大师兄在正殿的西南院。”
“好,多谢你。”
这边,谢允遥正襟危坐于正席上,手里拿着朱笔,在卷宗上勾画。
蓦的,他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轻快笑声。
谢允遥一愣,闻声望去。
便见窗外,曲簌站在惊春上腾在半空,捧着三朵蔷薇,笑魇如花地看着他。
谢允遥惊喜,“簌簌?”
“大师兄,我会御剑飞行了。”
“嗯,很棒。”谢允遥放下朱笔,走到窗边,“你怎么来了?”
“师尊叫我自己练习御剑飞行,我就来看你了。”
曲簌又撒娇道:“我下不来,大师兄抱我。”
谢允遥张开手,温柔道:“跳下来。”
曲簌降低惊春的高度,然后轻轻一跃,落在了谢允遥怀里。
谢允遥稳稳地抱住他,将人抱进屋,他单手托住曲簌,另一只手帮他把惊春收了回来。
“别压着我的花了。”进屋后,曲簌就挣扎着要下来。
谢允遥放开他。
曲簌看了看怀里捧着的三朵蔷薇,都很完整,没有被压到。
于是,他献宝似地,托起三朵花,对谢允遥道:“这是送给大师兄的。”
“送我?”
谢允遥轻轻捧起一朵蔷薇,低头轻柔地嗅了嗅花香。
清隽的面容配上妍丽的娇花,莫名叫人觉得浓淡合宜。
曲簌调皮地拿起一朵蔷薇,别在谢允遥的胸口衣襟处。
谢允遥宠溺地任他动作,然后将手里的花,依样别在曲簌胸前相同的位置。他道:“簌簌戴花才好看。”
“大师兄别着也好看。”曲簌道。
蔷薇和他的白衣,十分相配。
曲簌眨眨眼,道:“咱们这样,像不像拜天地的新郎官和新娘子?”
那蔷薇,就像是喜绸叠的大红花。
“像。”谢允遥盯着他,轻声答。
他的神色过于认真,曲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移开目光,道:“大师兄都在忙什么?”
他看见谢允遥放在坐的书案上,摆满了整齐的卷宗。
谢允遥是真的很忙。
从许多年前开始,清鸿君就有意无意地开始放权给谢允遥了,现在清源宗的运作,基本都是谢允遥在管。
如果没有原著的那些意外,谢允遥应该会顺理成章地成为第一仙门清源宗的宗主,成为享誉天下的名士。
原著中,谢允遥是没有继承大任的,而是和他的情人们隐居世外了。
曲簌突然感到难受,他有些迷茫。
他在想,那真的会是谢允遥想要的生活吗?
他现在面前站着的谢允遥心怀大义,有抱负有担当,年纪轻轻便能将偌大的清源宗治理得井井有条,不是个甘于隐姓埋名,雌/伏于其他男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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