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身着甲胄，一马当先，连斩了三名督战明军才堪堪挽回了颓势。
随着战车的勉强就位。
原本蛰伏在各处的明军也纷纷杀出。
只不过当这些穿着崭新甲胄、手持精良火器的明军冲出来时。
结果却与洪承畴的设想截然相反。
浑河血战，打掉了明军最为精锐的戚家军跟白杆兵。
辽阳之战，辽东铁骑或降或没余者编入关宁铁骑。
孔有德叛逃，带走了崇祯重金聘请佛郎机人训练的火器部队登莱新军。
而崇祯四年，随着祖大寿的投降，大明在关外最后一支举国之力打造的关宁铁骑，也自此全军覆没。
自此之后只有吴襄、吴三桂父子拼死带回来的三万残兵编练成的所谓“关宁军”才勉强算得上是精锐。
换句话说。
明军的精气神，早就在一次一次的大败中被打没了。
这不是花点钱、发身新的甲胄可以拉的回来的。
当这些八旗兵狠下心来与明军鏖战时，这些本就是兵油子出身的明军，仍旧还是一触即溃。
最为可笑可叹的是，这些兵马还是整个大明帝国最能打的一支边军。
曹变蛟所部兀自冲入乱军之中，亲耳听到了无数士兵的惊呼声。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啊……”
“这么多鞑子，这怎么打啊。”
“朝廷的渡船只会接那些当官的，我们可怎么办啊。”
“……”
曹变蛟的面色凝重，旋即便在乱军中厉声高呼道
“动摇军心者，斩！”
说罢，曹变蛟弯弓搭箭，旋即便射杀了几名带头溃散的明军。
可惜。
远处那些身着白甲、蓝甲的八旗兵攻势却在明军露出怯色之后愈发凌厉了起来。
甚至在后面出现了大量正黄旗、镶黄旗的兵马！
连掳酋都到了！
就在正黄旗、镶黄旗出现的那一刻。
曹变蛟便知道。
这一阵，怕是要输了！
但是曹变蛟仍旧面不改色，一把抓住了一名斥候咬着牙低声质问道
“会水吗？”
“将军，小的梁山人，会水。”
曹变蛟旋即便吩咐道
“马上派人回去知会洪大帅，在大凌城下布疑兵，全军准备撤回松山，凌河这边快顶不住了。”
“就说我曹变蛟尽力给大帅争取几天的时间，这是咱朝廷最后的本钱了，不能全都扔在辽东！”将斥候放走之后。
曹变蛟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八旗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正黄旗？某正想会会掳酋呢！”
“给后面红夷大炮阵地发令箭，东北方向开炮！”
“诺！”
伴随着一发令箭升空。
部署在树林中的红夷大炮阵地在一刻钟内便调转了炮口，齐刷刷的朝着皇太极的中军开起了炮。
而此时的清军也发现了明军的红夷大炮阵地。
早先被孔有德叛变带走的登莱新军此时摇身一变成了清军的火器部队，调转了炮口旋即便朝着凌河岸边的明军倾泻起了炮弹。
一时之间，登莱新军的炮火，竟然压制住了明军的炮火！
就在明军炮火哑火的那一刹。
大同总兵王朴如同历史上那般，第一个察觉到了风头不对。
王朴所部兵马在第一时间便开始重新准备船只开始了西撤。
而王朴就像是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第二个西撤的便是山西总兵李辅明。
只不过这一次无论是王朴还是李辅明，由于都是背水而战。
明军事前又准备了大量的船只。
故而大量的辎重没有被丢弃。
在西撤的路上也没有发生特别严重的溃散。
而皇太极这边由于是倾巢而出，本身就没多少水师的八旗兵勇，干脆就直接将船全都给扔在了码头里，水师全都上马参战了。
看着身后一个接一个撤走的友军。
纵然是曹变蛟有心杀贼，也只落得一个长吁短叹。
最终在白广恩的力劝之下。
曹变蛟只得悻悻班师。
看着逐渐溃退的明军，原本心里还有些打鼓的八旗军登时便亢奋了起来。
“我还当是这帮汉人打了鸡血了，这不还是以前那个鸟样？”
“这帮人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这么好的甲胄，可惜了。”
“陛下赶紧渡河吧，我家包衣都缺甲胄啊！”
“……”
而在另一边的松山大营之中。
被皇太极彻底打懵了的洪承畴一脸震惊的看着各总兵送回来的奏报。
登时便躲在中军帅帐中像原本历史上那般向朝廷发起了急奏。
历史的车轮用其强大的惯性，狠狠的抽了大明上下文武百官一个嘴巴子。
辽西告急！松山告急！关宁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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