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脆响.松本抹着满头的汗水.呵呵笑着看他的杰作.身前有一根圆木被他一劈为二.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这两天來的成果.
松本收起了刀.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突然.身后响起了鼓掌的声音.松本惊讶的回过头去.只见漆黑的走廊里.一个头从玻璃窗外探了进來.
“师傅.你还沒睡.”松本见是夜鹰來了.奇怪怎么都夜里三点多了.夜鹰还有这个心思來看他练刀.
夜鹰笑着从外面走了进來.砸着嘴看了看松本训练的成果.头也不回地笑着说：“还不是因为心里想着你还在这儿不停的练啊练.不放心所以來看看吗.也怕你一个人寂寞.來陪陪你.只是沒想到.你掌握的还挺快.已经能找到我对你说的那个点了.呵呵.不错.”
夜鹰笑着转身拍了拍松本的肩膀.松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夜鹰这个师傅的夸奖对他來说太重要了.这就是他所有信心的來源.
“哈哈.别害羞.我说的是真的 .能这么短时间掌握这道理的.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看來.你也不差.來.再劈一个我看看.”夜鹰笑呵呵地退到了一边.眼含期许的看着松本.
松本赶忙到一边又找來几根圆木.依次排放整齐.然后拿起刀.沉腰举刀.按着这两天自己悟出的那个点.把全身的力气慢慢游移.全部集中到刀的一点之上.
“开.”松本大吼一声.身体未动.只有手臂带着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咔嚓一声.圆木一分为二.干净利索.沒有半分滞涩.
“好.干的不错.”夜鹰拍着手从旁边走了过來.顺势蹲下身子捡起了被一分为二的圆木.夜鹰把木头举到松本的面前说：“看一看.有什么问題.”
松本有些莫名其妙.放下刀.结果夜鹰手里的木头仔细看了起來.木头已经被劈成两半.虽然只能去做烧火的用处.可是要说有什么不同.松本是怎么也看不出來.
松本不由疑惑的看向夜鹰.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夜鹰微微一笑.手指着圆木中间被劈砍的位置道：“切口.你的切口歪歪斜斜.”
松本低头一看.果然.被他一劈为二的两段圆木的切口处确实有些歪扭.甚至是不规则的从上劈到下.其间很多毛刺突出.摸着让人的感觉十分不好.倒似被狗啃过一样.
夜鹰开口道：“你是找对了这个点.也用对了力气.不过还差一点.就是你的刀尖劈到了木头上的这个着力点之后就开始有些涣散.这是你身体放松.力气突然间便消失了.如果是一直贯彻到底的话.这个木头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夜鹰捡起地上的刀.转身连看也不看一眼.刷的一刀劈了下去.木头好像纹丝不动.可当夜鹰慢慢抽离了刀后.一道极细的裂纹开始慢慢凸显在圆木之上.
夜鹰把刀递给松本.把圆木拿了起來.木头早已是一分为二.只不过夜鹰用劲比较灵巧.木头才沒有半分动作.松本看向断口.平整光滑.比起自己的杰作來不知好上多少倍.
夜鹰扔掉了木头.对松本说：“看到了吗.你的力气不用散.这样.就能做到像我那样了.”
松本稍微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夜鹰重重点点头.夜鹰见松本信心十足的样子.含笑道：“那就再劈根给我看看.”
“好的.这次.我一定劈好.”松本双手握紧了刀.再次走到了圆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高举过顶.眼前的木头已经不再是木头.而只是一个点.一个细小无比的点.而身体也不再是身体.只是一台运输机.一台专门运送力量的运输机.
通过经脉和气息.松本把所有的力量全部向手臂聚集.充满力量的手臂又不停挤压着力量朝刀尖汇聚.只是转眼间.刀身竟微微有些颤抖.那是力量巨大而造成的抖动.
夜鹰在一旁微微点头.看來松本真的是找到了诀窍.这个可能会耗费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事情的关键问題竟被他两天解决了.
松本的眉心微微有汗.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所有的力气和意识全部融汇到了手臂于刀尖之间.只等着他开天辟地的一击.便要斩断困扰他许久的束缚.
“开.”一声比之前更加狂猛的大吼.松本在瞬间把手臂上的庞大力气全部涌向刀尖.本就锋利的刀甚至隐隐有了丝丝白光.以斩断一切的气势朝圆木凶狠劈去.
这一刀.斩掉了松本身体中最后一丝羁绊.身前的木头无声无息.沒有半分动摇.更沒有之前想象中的断裂声.收起刀.松本欢喜的笑了.因为那块木头.正悄悄的露出了一条细线.
“很好.真的很好.你能这么快掌握.真是超出我意料了.”夜鹰赞叹着从一边走了过來.看到那条慢慢扩大的细线.心想真小子要是再努力点.恐怕迟早都能赶上自己了.
松本已经高兴的像个孩子.蹦跳个不停.夜鹰从沒看过松本有这样天真幼稚的一面.可能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松本才会露出自己的本性吧.
欢喜了一阵.松本凑到夜鹰身前.满脸期待的说：“师傅.完成了这个.是不是可以练下一个啦.我都劈了两天木头了.该换换你说的刀法了吧.”
夜鹰一脸坏笑的看着松本.拍了拍他的头.教导似的说：“别得意忘形了.这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开始.路还长着呢.还有很多基本的东西要学呢.下面的训练吗.还是劈木头.”
“什么.还是劈木头.”松本怪叫一声.差点就又蹦了起來.
夜鹰阴阳怪气的道：“是啊.那你以为你要干什么.劈砖头你劈吗.别以为能一刀劈了跟木头就有什么了不起.这么硬的东西能劈断是正常的事情.下面.我要你先把木头劈为两个对等的形状.然后在原來基础上劈成四分.以此类推.直到把这根木头全部劈成一样大小的牙签为止.”
“这可以做到吗.”松本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夜鹰.怎么看夜鹰的脸色怎么都像是在耍他.
夜鹰也不废话.重新拿起刀.对着松本刚刚劈开的木头刷刷刷挥舞起刀來.几乎是半眯着眼睛.夜鹰只是一只手在动.却如长江大河般汹涌澎湃.连连不绝的刀势全部招呼在了那截可怜的木头上.
只是短短刹那功夫.漫天刀影重新收回了夜鹰手中的刀里.夜鹰把刀扔给一脸呆滞的松本.随后用力一跺脚.原本纹丝不动的圆木霎时解体.化成了千百根比筷子还要细上一半的小木棍满地乱滚.
松本张大着眼.看着那些满地乱滚的木棍.要不是夜鹰劈的是他刚才劈的木头.他就是打死也不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
夜鹰撇起嘴 .朝松本努了努道：“怎么样.沒骗你吧.你先按照这个程度练.刀法也是能大能小.能伸能屈的事情.什么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乖乖的学吧.这世上的刀法是永沒有止境的.”
哈哈笑了两声.夜鹰转身走了出去.松本在原地呆立了片刻.突然猛地跑向墙角.蹲下身又抱來几截圆木.他脱下了已经有些潮湿的上衣扔到一边.圆睁着眼睛紧紧盯着身前的木头.大喝声中.松本狠狠朝木头砍去.
夜鹰在走廊外的阴影处呵呵一笑.看到松本并沒有放弃.他总算放心了.转身刚走到楼梯口.他便又停住了.
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身边不多远的黑影.夜鹰唏嘘着道：“你这朋友做的也太给力了.我觉得保护他的自尊也不应该这样保护.能给他多一点学术上的指导.让他少走弯路.这样应该更符合一个朋友的责任和义务吧.”
鬼手已经从黑暗中走了出來.眼睛却沒有看向呼喝训练着的松本所待的房间.而是透过黑幕看向了更遥远的草原深处：“当他真正需要时.我会义无反顾的出现.不过现在.时机还沒到.就像你说的.一个从沒练过刀的人.就让他好好练习基础训练吧.”
夜鹰无奈耸耸肩.对于鬼手的心思.他是猜不准.这个家伙就跟这夜一样让人看不透.猜测别人的习惯一向也是夜鹰最讨厌的事情.
夜鹰对鬼手道：“既然不关心.那还天天跑这來干嘛.明明是想帮一把还不承认.你真是嘴硬.”
鬼手的嘴角忽尔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可转瞬即逝.突然.他问道：“我们去m古的时间也该快了吧.从你回來的这两天忙碌劲儿來看.我想.就最近两天咱们就该走了吧.”
夜鹰倒是沒有任何惊讶.淡淡一笑道：“看來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抓紧训练你的朋友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我们的对手可能很强大.如果他能比现在更强大的话.到时候不但能保护自己.更能保护他所关心的人.”
鬼手突然转过头.夜鹰看见.他的眼里尽是深深的温柔.鬼手无比坚定的道：“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的手臂.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认定了这件事情.好好地对待松本吧.他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说完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了黑暗楼道里.
“这个家伙.到底要说什么.”夜鹰心中有些温暖.淡淡看着鬼手消失的方向.转身也向楼道走去.